简诗财的手指又是一顿颤抖,将烟斗整个抖落在地,颤声道:“江大帅,士可杀,不可辱。”
江烈手持平雪剑,缓缓向简诗财走近,冷眼相对道:“原来你也知道士可杀,不可辱啊。你真是一个极致的双标主义者呢!阮雷死在你们手上的时候,你也不管什么可不可杀,还是什么可不可辱的,就把人家的脑袋挂在城门上。而当你的脑袋即将要被挂到城楼上的时候,你就变得很讲究这些道理了,就懂得说士可杀,不可辱了!”
江烈在简诗财身前停步,用平雪剑指着他的头颅:“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凭什么我狮炎军的阮将军可被你辱,你却不可被我辱?你们象湄人比较高人一等吗?你晓得我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吗?它叫平雪,平冤的平,昭雪的雪。今日,我必须用我的平雪剑砍下你的脑袋,以此祭奠我的阮将军,以此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以此为他平冤昭雪!”
简诗财扶着地徐徐站起身来,大义凛然道:“江大帅,我知道我已经是瓮中之鳖,不对,我现在已经就是案板上的一块肉,就是任你宰割了。我知道我难逃一死,我也知道我的脑袋必须搬家,但是,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少扯淡,有什么遗言你就尽管说就是了,我给你说遗言的机会。”江烈将平雪剑架到了简诗财的脖子边上,“你的父母妻儿,倘若需要我帮忙照顾,我会尽力而为的,他们都是无辜的。”
简诗财想摇头,又怕一摇头就被锋利的平雪剑割伤,便轻声道:“我的父母妻儿不需要阁下操心。我只希望我能死得体面一点,首先我要站着死,其次虽然我不会拥有全尸,但我希望我能一直穿着我的这一身披挂,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江烈思忖道:“死都快死了,还跟我提这些狗屁要求,就觉得老子会惯着你是吧?老子是真不想惯着你,但老子还就真会惯着你!惯着你是显示我们狮炎军的气度,虽然特别不想惯着,但也必须惯着!”
于是,江烈点了点头:“可以,我答应你,我让你站着死,我保证让你的尸体一直穿着这身披挂。”
简诗财闭上了双眼:“江大帅,来吧!我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了!”
江烈全神贯注道:“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刻,我还必须纠正一下你的措辞,或许你可以认为你是牺牲,但在我看来,你这算不上什么牺牲,你不配用牺牲这样的高级词汇。于我而言,你这是献祭,懂吗?你这是献祭!”
干净利落,江烈先是划破了简诗财的颈动脉,又顺势一劈,斩下了他的头颅。
江烈用衣袖擦了擦脸上溅到的鲜血,收剑入鞘,朗声道:“来人呐,该继续清剿城内敌人的继续去清剿,该灭火的去灭火,剩下有空闲的给咱们阮将军立个牌位!安排一个供桌,不需要准备任何贡品,就把简诗财的这颗脑袋放上去,这就是最虔诚的贡品!我只用这一颗人头来祭奠阮雷!”
阮雷生前办事向来雷厉风行,所以他麾下的将士们也在耳濡目染下养成了雷厉风行的习惯,不一会儿,一张写着“神狮军团皇家狮炎军勇将阮雷之灵位”的木牌就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了一张黑红的桃木桌上。
而在那桌上的灵位面前,只摆放着一颗血淋淋的死不瞑目的简诗财的头颅。
江烈情不自禁地又回想起阮雷生前的点点滴滴,坐到了那桌前,一时竟是哭笑不得,哭不得是因为复仇成功,笑不得是因为大多数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无法死而复生。
“来人呐,给我拿来一坛酒,再来两个酒杯!”江烈强忍住哭腔,朗声喊道。
转眼之间,江烈面前的地上已然摆上了一坛酒和两个精致的酒杯。
江烈扯开盖子,往两个酒杯中倒满了香醇的烈酒,一手各举起了一杯:“雷子!我不晓得你是否能够听得见,反正我就这么跟你说话了,听不见那是你的事了,我管不着了!咱们狮炎军向来禁酒,但此时此刻,我必须跟你好好地喝上两杯!可惜的是,我的喜酒你没喝着,你的喜酒……我再也没机会喝得着。咱哥俩第一次对酌,竟然是此情此景,多少是略显遗憾啊!”
段彪站在一旁,不由自主地抹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雷子,这第一杯啊,我敬你!”江烈说着便将右手举着的那杯酒轻轻地洒到了地上,又将左手举着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咱们先不说那些个煽情的话,我先给你吟诗一首,营造一下咱们这个饮酒作乐的愉悦氛围!我不晓得你懂不懂诗歌,反正我不管,我这就给你吟上一首来啊!”
江烈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声若洪钟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不好意思啊,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