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伤我们一个人跑出去了。”杨先麟大怒,抬起腿来冲那人就是一脚,气冲冲地说:“他就是从审讯室出去,也跑不出这栋大楼,赶紧派人搜!” 孟葆章在警界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不仅人脉关系遍布军警宪特,更重要的,他还替很多大人物保守着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得知他被军统拘禁,这些人害怕他乱说话,当然要不惜一切代价营救他。此时,他已经悄悄潜出了军统大楼。他不敢回家,更不敢回警察局,偷偷来到了他在别处租的一个房子里。这里原来是他包养舞女租的房子,后来舞女玩腻打发了,这房子就一直闲置着,他在这里放了一些钱财和一把枪,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昨天一晚没睡,他合衣在床上打了个盹。等他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孟葆章疲乏地躺在床上,心里惴惴不安,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想来想去,他决定先到警备司令部去碰碰运气。 孟葆章能从军统跑出来,这是华子瞻之前没有预料到的。孟葆章出来以后,要么逃跑,要么就是留下找证据给自己翻案。如果真的跑了,虽然没有除掉他,但以后他也没机会出来做坏事了;可如果是后者,叶晴柔是这个圈套里一个对他非常关键的证人,他很可能会去找她。想到这里,华子瞻的心被揪了起来,一阵懊悔涌上来。不该让她冒这种险的,他千算万算,为什么偏偏没有算到这一步,把她置于这种险境当中,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不,是把她置于这种险境当中,他已经无法原谅自己了。想到这里,他恨不得马上跑去稽查处守在她的身边。他猛地站起身,拉开抽屉,拿上枪。他看了看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下班,他要马上去看看她。 偏在这时候,行动处邝处长急匆匆地推门进来,一进来就唉声叹气,说道:“你听说了吗?孟葆章被军统抓了,今天早上还越狱了!”华子瞻见他进来,少不得跟他敷衍几句,可是耳朵、脑子完全不听使唤,只看见邝处长的嘴一开一合、没完没了,可说的什么完全听不进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只是一直记挂着叶晴柔。好在邝处长也并不在意,他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发泄一下自己对军统的不满,顺道缓解受了惊吓的情绪。发泄完毕,到了下班时间,他看华子瞻今天话特别少,便说:“唉,你瞧瞧我,说了这么多,也没问你忙不忙。这样,你先忙,我走了。” 华子瞻送走邝处长,发现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便急匆匆地赶去稽查处。结果叶晴柔已经先他一步走了。没找到叶晴柔,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开了车顺着她家的方向一路找过去,到她家敲门,却没有人应门。今天叶晴柔不回家吃饭,吴妈便出去看戏了。找不到人,他心下便有点慌,忙打电话给潘府,打听叶晴柔在不在。接电话的是月桢,她说今天叶晴柔没有说要来,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放下电话,华子瞻彻底慌了神,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找人。到了晚上8点多,还没有找到。华子瞻只好又折回到叶家。这时候,吴妈已经看戏回来了。他急切地问吴妈:“你们小姐呢?”吴妈说:“小姐今天说要去看电影,有一个特别好看的什么外国电影,所以就不回来吃饭了。现在应该快看完了吧?华先生有什么事吗?”华子瞻紧接着问:“她到哪去看电影了?她自己一个人吗?”吴妈说:“应该是她自己,去哪没跟我说。” 华子瞻想起附近有一个电影院,心想如果是自己看电影,可能不会走得太远,于是又飞车赶到电影院。到了那里,电影已经散场了,只有零星的几个人从电影院走出来,门口还有几个卖烟和卖瓜子花生的小贩在叫卖。华子瞻又等了一会儿,电影院熄灯关门了,仍没看到叶晴柔。他愈发烦躁,又开着车沿路找回去。晚上9点多了,路上行人已不多,偶尔有三两辆黄包车从身边飞奔过去。华子瞻放慢车速,好看清楚路上的行人和路过的黄包车上坐着的人,一张张脸从眼前飞驰而过,车子越开越偏僻,人越来越少,还是没有找到。华子瞻绝望地停下车,双手扶着方向盘,望着远方发呆,一层阴霾笼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