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关系不好,经常矛盾,那老太太又喜欢说闲话,所以她一度觉得是老太太挑拨过她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何昭云能怪谁呢?是她自己将孩子送到老太太手里的。 而且老太太都去世了,她无从查证。 想想,又是两泪落下来。何昭云抬手擦了把,无言地深叹了口气。 原来,音夜那么怪她啊。 这么多年,怎么都没提过呢。 怪自己不要她,怪自己偏心偏待,怪自己强势霸道。 哪怕说一句呢? 何昭云想,她没那么讨厌儿,没那么喜欢儿子。后来身体不好,医生说不能生,她遗憾了阵,就过去了。 她没那么讨厌音夜,她就是觉得,这么多年做错太多了,她想弥补一些遗憾,想让音夜变得好一点。 回到家以后,何昭云一整夜都没睡。 她摸柜子里放的音夜从小到大送过她的礼物,看了看今年送她的那副画,又去音夜的房间走了走。 心脏疼得很难受。 / 很奇怪。 如果是别人,梁音夜可能会觉得将伤口剖出来会很疼。 但是对方是闻晏,说出来以后……好像没那么疼。 而且那些人他都认识,陈述起来简单许多。 她闷下头去:“所以刚才,就这样吵了一架。” 她坐在客厅的一个躺椅上,他坐在沙发那边。 她收起了刚才的刺,好似回到了很久以前,将他当作最好的朋友诉说。 想到这里,梁音夜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要是……要是他们一直都像从前那样好,就好了。 失去这个朋友,她其实还挺遗憾的。 人海茫茫,很难遇到一个同频同节拍的人。 而闻晏就是。 她其实后来想过后不后悔。 因为…… 他们之间本可以很好,是她生了觊觎之心。 但是后不后悔,又实在难评。 “将心里的不喜欢都说出来了,为什么还难过?”他。 她怔怔抬眸。 却正好他对视上。 撞进他深邃的眼底。 她将他此刻的模样收入眼帘。他可能是从晚会现场直接过来的,只脱了外套,一件洁白干净的白衬衫,领口松,西装裤笔直而修长,禁欲系的撩人感很重。而他此刻随地靠进沙发,闲闲的,为身上的气息添了三分慵懒。 的很难能人,在他面前,把控得住。 她突然理解了五年前的自己,为什么脑袋一热,为什么会那么冲动。 脑袋一热以后,将他“占”,的很难去后悔。 春风一度,哪怕要付出代价,会让人觉得心甘情愿。 哪怕只能一次,总比一次都不能来得好…… 两人对视了几秒。 很安静。 梁音夜收住那一瞬间飘走的思绪,想他的题。 好像是道理。将不喜欢都说出来了,那为什么,还这么难过? 她垂下眼,轻抿唇。 可能是她太不习惯。毕竟她从未这样人歇斯底里地争吵过。而且,那是她家人,一起相处多年,过这么多纠葛,即使酝酿了很久、想这么做很久,即使将所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了,她一时间会觉得心里很空。 在她心中最不的时候,闻晏度开口:“你没错,肆肆。” 乍然听见他喊自己,她眸光轻闪。 “他们对你造成的伤害,你藏在心底不说,他们从来不会自省,从来不知道。那些委屈和不甘,你一直都是自己消化,可是那些本就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过错失职,你不该埋怨自己。”他凝她,嗓音清润而认,“你一直不说,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但是你没等到。你是想让家里的局面太平一点,可是到头来,他们太平了,你却要被压垮了。所以,说出来,虽然将和平打碎,但是是叫他们看清事实,是卸下你心口的重担。” 梁音夜紧紧闭眼,将头埋得更深。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将她看得这样透彻。 竟是将她完完全全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