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和兵备道都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在城楼上亲眼见到杨暄,方才是信了。
尤振武护着孙传庭的双马大车来到华州东门之时,知州兵备道连同城中的几个官员,已经在城门前迎候了。
但孙督师兵没有进城的意思。
而病中的孙传庭,则是让他们可能得救的侥幸心理,遭到了当头一棒。
“乔赞画,督师不能语吗”在华州最好的两个郎中为孙传庭诊断时,华州知州着急的拉着乔元柱问。
“刚才督师有言的。要尔等死守华州,他回西安调集兵马,不日就会来援”乔元柱道。
华州知州满心失望,但有无可奈何,只能悲戚道“下官明白了。下官定死守到底,以待督师的大军。”
乔元柱向华州要了粮,虽然不多,只是两车十几袋,但也足够解运送营的燃眉之急了。
两个医生给孙传庭看过,彼此都是摇头,最后虽然开了方子,又在城中拿了药,但从他们表情就知道,督师病情不容乐观。
尤振武心中忧虑。
好消息是,朱春醒过来了,但还不能言,在见到尤振武之后,面色平静的点头。尤振武单膝下跪“大侠,振武代中卫所谢你了。”
华州知州和兵备道站在城外口,目送望着孙传庭离开的车马,当车马于官道消失后,两人相互一看,都有些欲哭无泪,因为他们两人心里都是明白,援兵多半是指望不上了,他们只能是死守了。
两天后,李自成大军杀到,华州稍作抵抗,即被闯军攻破,知州在衙门自缢,兵备道不知下落。
离开华州后,尤振武命令加快行军速度,因为他知道,五家桥的闯军在知道中计之后,一定恼怒万分,此时说不定正在身后纵马急追呢,所以一刻也不能耽搁,行军就是在逃命。
很快,骑兵追上了前面的步兵,此时连续行军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个时辰,众军都累了,尤振武下令短暂休息,然后继续前行,用最快的速度返回西安。
从华州开始,道边开始出现大量的官军溃兵,他们都是昨夜经过五家桥,但不愿意留下抗敌的火车营,此时逃了一天一夜,一个个又累又饿,很多人躺在官道边,站都站不起来了,俨然是在等死,见到运送营之后,方才哭喊哀求,表示愿意跟随。
尤振武下令,一概收拢。
但却将他们当做后队,并告诉他,能跟上的,就收进运送营,有饭吃有水喝。跟不上的,自生自灭。
众逃兵听了,只能打起精神,咬牙紧跟。
就这样,又收拢了百人。
中午时分,天空忽然飘起了冷雨,原本以为一会就会停,就如这些年的久旱天气一样,老天爷吝啬的从来不会多下一滴,不想今日的雨却是连绵不停,而且越下越大,后来变成了雨夹雪,天地之间全被雨雪所笼罩,路都没法走了。
久旱是好雨,可惜下的不是时候。
没办法,只能找寻避雨的地方。
“少佥事,前面就是卸鞍村。”往潼关而去的时候,尤振武严令探路和断后的军士,要牢记官道上的每一处村落和可以取水的地方,现在这一下命令起到了效果,即便大雨之中,军士也知道卸鞍村就在前面不远。
“好,传令,就在卸鞍村安营”
卸鞍村。华州去往渭南官道边的一座小村镇,居民有五六百,几十栋破旧的房屋,在官道边的田地里,高低不一的错落着。
为什么叫卸鞍村传说古时有一位大将曾在这里卸鞍休息,所以称为卸鞍村。
运送营进到村中时,村中静寂一片,除了飘洒的雨雪,竟然不见一个人。
难道都逃难去了吗
乔元柱却道“一定是都躲起来了,贼过如梳,官过如剃,他们有时候怕官兵,甚至强过流贼。”
杨暄默然。
李应瑞微微惊讶,想不到乔元柱身为督师大人的幕僚,算半个朝廷官员,居然也敢这么说官军。
拉着孙传庭的双马大车,在卸鞍村的中心区域,也是村中最大一处宅院的门前停下,门楼两边灯笼上,写着一个王字,看来这处主人姓王。
王寨把总车夫赵应背孙传庭下了车,乔元柱用披风作伞,护着孙传庭往正屋中避雨。又忙乎着烧水煮药。
将孙传庭和朱春安置好了之后,尤振武披着石善刚为他找来的蓑衣,急急来到村口。
虽然天降大雨,道路不通,他们在这里安营,追击的闯军一定也得找地方避雨,但尤振武心中却一点都不敢大意,不止是因为自己的身家性命,更因为大明西北最高长官、也是西北最后希望的孙传庭,就在这里,如果闯军追到,他不能卫护,那所做的一切,就全部付之东流了。
“村头这座房屋很关键,老石,你带上两个机灵的,在屋中轮流值守,但有敌人靠近村子,就向村中射箭示警。”
“从村口到村中的那处大宅,只有中间这一条路,路两边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