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这样就好。” 施黛拿着钥匙,打开卫灵房间,给两人各倒一杯茶:“江公子告诉阎公子,你的伤口渗进过邪气了吗?” 江白砚:“并未。” 施黛掀起眼睫,目露困惑。 “邪气已被剜除,无需在意。” 江白砚笑笑:“施小姐的伤势如何?” 看出来了。 这是在转移话题。 施黛抿下一口凉茶,顿时清醒。 她在鬼打墙里被保护得很好,身上仅有几l道刮伤的小血痕。 江白砚回房时,沈流霜帮她仔仔细细处理过。 “我能有什么事。” 施黛不动声色,把话题拉回去:“江公子的伤比我重得多。对了,你不是被猫咪挠过一回?那里还好吗?” 因她一句话,手背的伤口漫出痛与痒。 江白砚指节微动:“不碍事,这是小伤。” 施黛皱皱眉,小声应答:“小伤?我记得当时在厨房,你流了好多血——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被猫抓成那样的。” 她顿了顿:“邪气入体,也是第一次看到。” 房中烛火轻摇,模糊光与暗的界限。 明暗交错的角落聚出一条细线,曳动拉拽,悄寂无声。 倒映在地面的影子,也被扯得轻轻一晃。 施黛说得隐晦,话语在他心尖几l番弹拽,不必句句分明,便已触及某个晦涩难言的秘密。 江白砚向来是个聪明人。 有时糊涂未尝不好。 “……施小姐。” 他低声:“想说什么?” 施黛握了握右拳,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天地可鉴。 她表面看上去云淡风轻,其实心里紧张得要命,紧紧绷成一根弦。 这辈子连发脾气都很少有过,更别提当下的当面对质。 她经验为零。 “我——” 勉强稳下心神,施黛定声:“我想看看你被猫抓出的伤口,可以吗?” 耳边安静一息。 然后是两息,三息。 满室阒静里,她听见江白砚的一声笑。 “施小姐最好别看。” 他嗓音淡淡,笑意像自嘲:“刀伤丑陋,许会将你吓到。” 刀伤。 什么刀伤。 ——还真是刀伤? 没料到他竟坦白得如此直言不讳 , ✇()✇, 半遮半掩的气氛碎了个彻底。 江白砚立于烛火下抬眸,双眼微挑,敛有薄光。 他轻哂:“施小姐如何知晓的?” 施黛与他对上视线:“……被普通邪祟所伤,不会感染伤口。” 彼此都已把话摊开,她想起江白砚肩头乌黑的血渍,愈发气恼:“你为什么、为什么这样?” 因为他不正常。 江白砚垂眼,没让她看清眸底情绪—— 如同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沼泽,生有尖锐的刺,堆满脏污不堪的泥。 “因为如此,能令我心觉快意。” 他语气平静,仿佛并非在说自己:“施小姐,每次痛到极致,我便生出欢愉。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把心中恶念一层层向她剥开,展露连自己都厌恶的一面。 江白砚觉得好笑,伴随胸腔里细细密密痛意滋生的,是近乎于自虐的快感。 与此同时,也有狼狈与难堪。 他为何觉得难堪?于他而言,这并非多么要紧的事。 因为倾吐的对象是施黛? 江白砚微微出神。 他的心思病态至极,本可说些带刺的话语,转瞬间,却想起施黛为他剜毒时,那双沾染血迹的掌心。 他闭了闭眼,终究只道出一句:“抱歉,把你卷进来。” 施黛似是被吓懵了,愣愣看着他。 好半晌,江白砚听她问:“为什么会因为疼痛……觉得欢愉?” “不知道。” 他很轻地笑笑,尾音是漫不经心的讥诮:“或许因为,和它更熟?” 大概觉得恶心,施黛没再说话。 房中一时静下,江白砚眉眼低垂,感知胸腔里古怪的情绪。 很闷,喘不过气。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