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袁叔,我身上还有瓶金疮药,你等我找给你。”
那黑脸汉子与梁鳅简直一脉相成的黑,夜里不见光时就只靠眼白和牙齿识人了,有着非常浓厚的苦难气息。
凌湙凝目望着他,隐隐带了戒备,这汉子身上的悍匪气在拼杀之后激发的更重,与他前世遇见过的亡命徒非常接近,只他的眼神尚算清明,不似丧了人性般的浑浊,由此可以推测出,他之前呆的地方应属地偏羁押重囚处。
“梁鳅,他是谁”
黑脸汉子没用梁鳅介绍,直起的腰身比坐在梁鳅脖子上的凌湙还高半头,他平视向凌湙,问的认真,“之前的悬赏还作数么”
他问话时,围拢在他身边的另五人也定定的望向凌湙,一脸的蠢蠢欲动。
凌湙之前没感觉错,这几人非常缺钱,为此不惜想尽一切办法要弄钱,且有点被逼上梁山的急迫,“你叫什么我说作数,你难道还真敢对郑高达动刀”
梁鳅见气氛不对,替黑脸汉子说好话,且他自觉凌湙是个讲理的少爷,因此小声道,“袁叔全名叫袁来运,是京郊西山狱的狱头。”
京郊西山狱,专押重型死囚犯的地方,在那些等待处决的死犯死期未到时,会被羁押进西山狱里压榨剩余的价值,敲山取铁石,劳作量大,待遇极差,因此常有死囚越狱或殊死反抗,在那里执监的狱差们,俱都练就了一身匪气,悍勇非常。
这就能解释通他身上戾气的来处了,没有这满身的暴虐气,可镇不住那些重恶极死囚犯。
袁来运脸色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抽了一下,闷声道,“叫老袁,没有来运。”显出对自己名字的及其厌恶。
梁鳅被他的脸色骇的缩了下肩膀,用气声小小的对凌湙道,“少爷,袁叔功夫很好的,也很有力气,您如果需要手下保护,不防雇他,管保您这一路不再被郑大人为难。”
袁来运还在执着上个问题,“悬赏到底作不作数你最好别耍弄我们兄弟。”说着就紧握了手里的杀威棒,隐有胁迫之势。
季二拦在两人中间,怒对着袁来运,“你想钱想疯了郑大人再不济那也是上令亲封的,你有不满,出京的时候怎么不去衙门里闹现在搁这威胁谁”
袁来运脸上还挂着彩,对上季二倒找回了些理智,“你当我没去我去了,可人家有背景,上面有人,我疏通的那些关系都够不上他,季二,你最好两边都别管,当甩手掌柜就行,我不想误伤到你。”
季二气的不行,扭着袁来运的胳膊就要将他拉走,“敢情前头我给你说的话都白说了这五爷你不能动,郑大人就更不能,老袁,你没有那个运道就得认命,每个人的命数从生下来开始就定了,你反抗不了,别再把自己以及爷娘全搭进去,你最好想清楚其间利害,不用我再来提醒你了吧回去。”
袁来运的身型比季二高壮,鼓鼓的肌肉撑的差服都绷在身上,整个人跟只随时暴跳的狮子似的,在季二没反应过来前,一把夺了他的刀,红着眼睛怒吼,“屁的命数天定,老子就不认命,季二,我所有的家财都用来买官了,就想着去了边城能跟着打几场仗,捞点油水给爷娘看病,给妹子赎身,可结果,狗郑劫了我的官帽。”
硕大的汉子,说着话声音就哽了,凌湙正听的专注,结果没防备,叫另外五人近了身,连同梁鳅一起掀翻了地压住了身体。
“老大,别跟他废话了,先摸了这小子身上的钱,妹子能回家,伯娘还能看医,等回头家里都安排好了,兄弟们就一起去落了草,不回西山做他娘的狱卒了。”
凌湙胸口揣着的三千两银票就这么全被摸了出来,把搜他身的差役惊的眼睛都不会眨了,嘴巴里连连感叹,“他奶奶的,没想到一个毛孩子身上居然能藏这么多钱,天理何在”念完又将手伸了过来要继续搜。
凌湙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用压漏掉的双脚连踹几人腿上麻筋,趁他们疼的松手一瞬间,小身体一滚一翻,人就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妈的,这王朝,狱卒都养的跟劫道土匪似的,人身全无保障。
“有些钱最好别动,我怕你们有命拿没命花,袁来运,家人还在京里是吧京郊西山铁矿,是我祖父献给朝廷的,所以,你最好想清楚这钱能不能动。”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