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他的眼神,没有他的嘴……(2 / 4)

“啪”,只听高台上立着的说书先生,正故作一脸的神秘,与各桌听书的客人环视,尔后用似与人耳语般的声音,轻声吐出后面的内容,“活了,神吧居然活了,那一口气啊,就这么捣啊捣的,愣是捣了回来满堂儿孙望着寿衣裹身的老夫人,哇一声又哭又笑庆幸啊那是举族真高兴。”

说的竟是袁家的事。

袁芨已经休了三日朝,他作为袁家承重孙,袁老太太这边一断气,他就得立马披孝守棺,请丁忧的折子已经准备好,随时往皇帝案头递送。

其实似他这样的重臣国柱,按前朝规矩,皇帝是可以下旨夺情的,闻阁老当年守父孝时,人都没离京,就被皇帝一封夺情旨意留了下来,表示此乃大徵肱骨之臣,朕与朝臣半点离不得的意思,以示皇恩。

袁芨一个孙辈,扶棺回乡之事且轮不到他上前,自有其父与余下长辈操持,但凡他肯顺着皇帝的意思,在大小朝事上呼应一把,这夺情的恩旨也就有了。

奈何袁芨立志要当个中立派,既不与前四位阁臣狼狈为奸,也不愿随皇帝心意助纣为虐,朝事到他手里,从来就没有个痛快松手的,较真的非要有能立得住脚的理由,搞得文殊阁举凡有票举之事,就没一次能全票通过的。

皇帝对他又爱又恨,另四阁臣则气他如茅坑里的石头般,难以沟通收买。

大家都等着他丁忧,眼巴巴的指望着袁老太太咽气,就将早已物色好的接替人选推出来。

高台上的说书人口沫横飞,“袁府内院已经挂白,下仆与婢奴们俱都着了素衣素服,满府哀泣,子孙儿女跪了一地,只等老太太闭眼,好将大门倒座内的白灯笼挂出去”

似这样的高门,丧仪规制就不是普通人家可比的,早有管事的和婆子们安排好了一切,免得人突然没了后,手忙脚乱,而各亲属亲近人家,也不好频繁上门探看,跟等着上这份丧礼似的,有叫主人家心梗之态,故此,都会派了家中小厮守在不显眼的地方,一等白灯笼挂出来,就赶紧回去报信,那边便好立刻安排人,准备祭祀物品,登门吊唁。

说书人一语三顿,吊足了茶楼上下人的眼球,这才抚着胡须,一甩枕木,“啪满堂儿孙哭声都被吓回了肚子就见本来精气神都没了的人,突然睁眼自己坐了起来,一把攥住跪近前的人手,凑近了顶着人家的脸来回细看,看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尔后,一声高呼,儿啊”

袁芨的老父亲本来跪的就靠前,听老娘开口唤他,忙膝行上前含泪应声,一句“娘您安心的去吧”没说完,就叫袁老太太薅着头顶上的发拽到了近前,“太医呢快给老娘把药端来。”

华吉珏那张脸,虽是经过了三代人的融合转圜,但属于袁老太太娘家的特征仍鲜明,把她与袁芨摆在一处,就活脱脱亲生父女一般,当然,这两人的辈分乃是平辈,华吉珏年纪虽小,辈分却大。

袁家多了个表姑娘,借的是袁老太太另一个姐姐家的女儿身份。

皇帝怕是早忘了静隐王有一个侧妃,与袁芨有些蛛网般的牵扯,在得知袁老夫人被娘家来的个,小姑娘冲回了魂,也只是感叹的点了点头,尔后便忘了脑后。

袁芨在袁老夫人吃下饭食的第二日,便销假回了职,明里人人恭喜他,可暗里又不知叫谁咬碎了牙,特别是拟定接替他的人,扼腕之余,恨他命好运气佳。

凌湙撂下空了的茶碗,看向四周听罢说书人的话后,脸显庆幸又惆怅的人,意外的挑了挑眉头,奇道,“京中茶楼酒肆,都这么的广开言路”

其实是想说妄议朝臣,但想了想,觉得这词有故意构陷人之说,万一叫人学了去,来找这说书人的麻烦就不好了。

跟着来的酉一陪坐一旁,小声道,“也没有别家这么传奇的事,早前袁老夫人身体不好时开始,就有一波茶楼说书的,会时不时的将袁老夫人的状况宣一宣,属下打听了一圈,只探听到,是袁府那边未加管束这些多嘴多舌的,才造成如今这般事无俱细,叫人观测出经过结果之说,属下觉得,当是袁家那边无暇顾及坊间传言吧”

凌湙转着手中茶盏,沉吟一瞬,笑道,“也未尝没有袁府故意之嫌。”

若有可能,袁家当然不希望袁芨丁忧的,可皇帝不挽留,同僚里又没有分量相对重的站出来说话,如此袁家只能自挽,将内宅情况虚虚实实的放出来,替袁芨打造一个,忠孝难两全的名门孝子形象,想用民间声势捆绑当今,在袁老夫人咽气前后,再竭力争取一把夺情恩旨。

袁老夫人奇迹般从鬼门关里回头,袁家那边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前期势已造成,后期再往里加点百姓爱听的奇谈,就又替袁芨在民间百姓们当中拉了一波人气。

说书人,“袁老夫人人都到了阎罗殿,哪知那阎罗王竟不收,指着她让她快点回去,道曰其孙乃国之重臣,不能因为她的死而断了为百姓谋福的官途,如此一来,为了能让袁大人有更多时间,协理陛下治国治民,地府那边直接为袁老夫人续了寿数,只要袁大人一直有功于民,袁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