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五十三年藩镇割据的年代又算什么?太祖太宗是否有对中间这五十三年所生弊政,进行过改正? 如果将前朝视为中间五十三年的藩镇割据,那么太祖太宗又是否对唐朝的弊政进行过修正?如果是唐朝加上中间这五十三年视为前朝,那么这不就是历史吗?” 还是那句话! 细啊! 很细啊! 王安石听得是心花怒放,这一段话里面有多少个“修正”、“改正”,光凭这一点,也知道此番论述,对他最为有利。 吕诲无奈地点点头道:“以史为镜,可知兴替,是史来论,是要更为准确。” 张斐便问道:“那么现在往前的一百年,算不算历史?” 司马光暗自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人,真是不吃教训,这小子的问题,怎能轻易回答,你看,又掉坑里了吧。 吕诲极不情愿地点了下头。 张斐道:“那么对之前一百年的弊政进行改正或者完善,是遵从祖宗之法,还是违反祖宗之法?” 司马光突然问道:“你已经论述了这祖宗之法的唯一性,那么约束性和广泛性又是什么?” 王安石赶紧道:“等等会,我看这问题还未讨论清楚啊!” 占得上风,自然得趁胜追击啊! 司马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还有什么要提的吗?” 王安石则是挑衅地看着吕诲等人。 就这? 继续论啊! 你们不是满腹经纶。 可别让这小子给压了下去。 这个问题对于王安石而言,是至关重要,越清楚越好。 吕诲见王安石挑衅,顿时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即道:“主审官说得是,这问题还未讨论清楚。” 司马光兀自保持风度,微笑地点点头。 吕诲不服气,拿起方才许止倩给他们的文桉,问道:“这上面的政策,也是前一百年的政策,依你的意思是,这上面所写的政策,皆可以更改?” 此话一出,堂上气氛又变得有一丝诡异。 “危险啊!” 富弼轻声自语道。 这上面的政策,都是为了防止武将势大,外重内轻,君弱臣强,就确确实实是整个北宋的政策核心,也贯穿整个大宋。 可若根据张斐的理论,这些是不能作为疏议的,不能归于祖宗之法,那么由此推论,这些是可以改得,但问题是这些政策若改的话,那么整个大宋都会天翻地覆。 整个架构都会崩溃。 这话答得不好,可就非常危险。 方才还开心的王安石,顿时又变得紧张起来。 司马光低声道:“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王安石道:“记得上回张三曾讽刺你身为主审官极其不专业,我这就叫做专业。” “......!” 司马光也不与他置气。 张斐也很谨慎地答道:“若有弊病,且危及到江山社稷,当然是可以更改的。” 刘述面色一喜,问道:“那到底这些政策有没有弊病呢?” 张斐道:“我所论证的是,这些政策不能作为疏议,因为根据祖宗之法,要防止弊政,也要及时修正之前政策存有的弊病。 那么如果之前的政策存有弊病,那将要及时更改,自然也包括这上面所写的政策,如果将这些政策作为疏议,就有可能使得疏议与律文产生原则性矛盾,就律法条文而言,这是非常可怕的,而祖宗之法,乃是国之根本,将会贻害无穷。” “但我说这些都是不可以更改的,太祖太宗所制定的政策,也都是完美的,后世子孙只需效彷即可,事实上也是如此。” 许止倩小声滴咕道:“他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草!他们根本就不懂法好吧!一群S.B。”张斐小声回得一句,又拿着自己制定目录看了看,然后向许止倩道:“把五号文桉拿来。” 许止倩翻了翻,找到五号文桉,递给张斐。 张斐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基于祖宗之法而言,这上面的政策还真存有一些弊病。” 这回你还不死?刘述喜出望外,问道:“不知哪一条?” 张斐道:“冗官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