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其实,以上那些话她早就说过了。
“没想到我居然也有啰嗦的一天,这些事完全不必重复交代。这两年,我早把能教的都教了。你一触即通,我应该放心了。”
布兰度丝毫不觉休谟唠叨,善意的谆谆教导可遇而不可求。
“学生能够迅速掌握知识技能,与老师的擅于教学密不可分。您的教导功不可没,我将永远铭记在心。就算是重复的话语,也能令我感悟新意。”
“哈——”
休谟被逗笑了,“那么你有什么新的领悟?”
布兰度:“再次牢记行动准则:顺势而为、有备无患。”
休谟点了点头,随后又笑着摇头。
“不,有一件事,我不敢居功。那些含糖量颇高的话术,完全是你的天赋异禀,与我的教导无关。我只教了你如何变装、一些药理与礼仪,与一些许动刀动枪的小技巧罢了。”
早在三年前,休谟因为心肺受伤退役回到斯卡伯勒镇度过余生,没想到两年前的仲夏夜见证了奇迹发生!
布兰度清醒后表示过去那些年大脑好似蒙上一层迷雾,人对外界有一些感知,但傻傻地无法正常表达。
仲夏夜的高烧让脑子烫到极致,等热度退去,原本阻碍认知表达的隔膜也消失了。
休谟从医多年,没见过这种案例,只听过几段神乎其神的类似传闻。
医学原理不为人所知。相传,有的病人在熬过令人濒死的高烧后,原本的恶疾会不治而愈。
似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冥冥中创造了一场奇迹。
那可以解释为上帝的赐福,但赐福给布兰度的真是上帝吗?
硬币有两面。
当你承认了上帝的存在,就要接受魔鬼的存在。
幸而,布兰度清醒在十九世纪,不是此前猎巫行动盛行的时代。
人们已经相信医学能发掘自然力量去创造生命奇迹,大肆追捧包括水疗在内的各种新鲜治疗手段,而不再动不动就怀疑病人被魔鬼附身。
休谟心底却难免残存疑虑,但还是把布兰度留在身边倾力教导,完成早年对班纳特夫妇的承诺。
然后,她就亲眼见证了布兰度以惊人天赋与万分刻苦的学习态度飞速成长。
例如从一只土鸡也抓不到变为神枪手,例如从发音不流畅到自如地切换多种语言与口音。
对多数人来说,别说只用两年,就是从小学起也达不到这种成绩。
“我在现实里没见过第二个像你这样的天才,或许是我见识得太少了。”
休谟感叹着,忽而话锋一转,直接跳转到另一个听上去全然无关的话题。
“其他事看来无需多谈,只有一件事,我还要多提一句。有关我的遗产分配早就安排妥当,其中左轮的专利权收益尽数归你。
是你独自完成了一次次实验,专利权本该由你独享,但之前挂了我的名下。现在要多转一道手续,给你增加了麻烦。”
半年前,国际军/火市场上出现一款令人惊艳的「黑马」。
首款实用型的左/轮被制作出来。
不同于以往的手动转/轮,新款是待击发的击锤转动。这打破了市面上以燧/发/枪为主流的枪械不能连发的窘境。③
这种技术突破震动枪械市场格局。
除了休谟,没人知道知设计图出自在阳光沙滩旅居的布兰度之手。
之前在申请专利时,以休谟与布兰度两个人的名义登记,而且主要利润份额记在了休谟的名下。
此刻,休谟说的是专利收入问题吗?
不,更有一层深意。
枪,不分善恶,有区别的是使用它的人。
休谟在靠近死亡时不得不多想,担忧武器设计者是不是暗藏着几分危险,当这个人越聪明就越危险。
“噼啪!”
休谟的此话一出,香薰蜡烛的烛芯突地闪了一闪火星,爆响了一声。
墙面倒映出烛火的影子。
一瞬间,火焰似乎被这个问题惊动了,它张牙舞爪地疯狂扭动,可在下一秒又如常微微摇曳。
布兰度先是善解人意地宽慰。
“老师,我感谢您的照拂还来不及,说麻烦也是我给您添了麻烦。是我提出了构想,可设计图与做出实物之间要经历一轮轮实验。如果没有您的渠道购买实验设备与零件,我就卡在了发明的第一步。”
“另外,想要完整地取得专利权并不简单。一不小心某个法律漏洞就会让人空手而归,多亏您的关系网帮忙避免踩坑。何况我非常清楚这样的登记专利方式,是您帮我避开可能诱发的家庭矛盾。”
布兰度清楚每个人的接受能力不同,而这个时代蒙昧与智慧并存。
班纳特先生性格保守,对这种事,他会为孩子的天赋异禀而激动高兴?还是会为孩子的多智近妖而心生惊疑?思想不合,会不会引发无休止的争吵?
信赖不可能凭空冒出,至少要用一段时间去相处培养,而布兰度与班纳特家尚未培养出多少感情。
休谟病了,无法等待布兰度回家几年再来学习。
两年前,班纳特夫妇确定四女儿智力恢复正常就返回了朗博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