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倒排泄物的男人嘀咕了一句,满不在乎地关起了嘎吱作响的窗户。他完全没有感到抱歉,对这种行为习以为常。
这一幕天降意外,从开始到结束仅仅五秒。
埃里克看着撑在身前的长柄伞。
伞面遮挡住了两人的前路,确切地说伞面角度更偏向他这一侧,确保他免遭污秽攻击。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布兰度携带长柄伞的意义,也第一次承认小班纳特先生的绅士作风不是徒有其表。
哪怕是这人是在伪装,但也早将假面刻在了骨头里,才会在“危机关头”不忘他人。
布兰度没有收起伞,而是将它撑过两人头顶。
她语气平静,对这种遭遇见怪不怪。
“我猜您对天黑后的东区较为陌生。多来几次,您也就习惯这里的日常操作。”
“入夜后,我来过两次。”
埃里克承认他没有频繁穿行夜幕下的伦敦东区,但前两次也没遇上天降恶雨。
哪怕早知道街巷的污臭气息是倾倒排泄物与垃圾所导致,可理论认知与亲身体验有极大差距。
布兰度:“那要为您感到遗憾了,直到今天您才体验到自罗马起的伦敦旧俗。如今伦敦西区多用抽水马桶,很难看到几百年前的窗口倒污,只有来东区才有此特别体验。
确实,不是人人都能
刚好遇上局部‘暴雨’,它也没有统一的倾倒时间,就主打一个运气好。”
这话的语气非常轻松,不知道的还以为布兰度在说从窗口被倒出的是人见人爱的黄金。
埃里克沉默两秒,随后反问:“难道我还有为此高歌一曲,赞美我的好运气?”
布兰度:“您行吗?请允许我说实话,虽然您开了一家剧院,但瞧您的严肃模样,与具备浪漫的音乐造诣相差甚远。难不成您其实极具艺术天赋,甚至能够即兴为此情此景编一首适合的歌曲?”
埃里克:谁说他缺乏音乐天赋了!
“除非你已预先找好自己的位置,否则再想寻欢作乐就为时已晚。
命运很多时候都是凑巧,因为街上有醒着的窗户:祈求万能的主、并料想不太可能摊上便壶的份儿。”
埃里克现编了曲调,将把约翰·德莱顿的诗篇吟唱出来。
这下,轮到布兰度停住了脚步,诧异地侧目。
意料之外,冯·菲利伯特先生的歌唱嗓音格外动人,且自带充沛情感。短短几句,这首小曲将对“人造暴雨”行为的讽刺感拉满了。
“冯·菲利伯特先生,您唱得好极了。是我狭隘了,您开剧院,不是砸钱而已,更有专业艺术眼光去把控剧院的发展。”
布兰度语气真诚地赞美,又摇了摇手中伞柄,“可惜了,我要撑伞,否则必定为您献上雷鸣般的掌声。”
埃里克唱完就后悔了,他究竟是在做什么?!
唱的都是什么玩意?!居然会在黑漆漆的白教堂区域,编一首污秽物之歌?
这完全是被布兰度给带偏了。
他沉默了整整五秒。
“谢谢您的处事周全,及时撑开伞,保全了我们的整洁衣着。”
埃里克用一句话终结这个话题。道谢,他是真心的,但关于这个话题是多一个字也不想说。
布兰度笑了,“我很高兴终于获得了来自您的肯定,虽然这件事里充斥着不可言说的气味。”
埃里克:这都是什么古怪的关系破冰方式?难道他还要为两人终于不再无话可说而拍手叫好?
下一刻。
埃里克停下了脚步。
是该叫好了,因为找到了那张出现「BLOOD」单词的广告海报。
它还贴在墙头,经过一个多月的风吹雨淋,变得破旧不堪,但仍能看清大致内容。
这是一张来自阿波罗马戏团的广告,上面写着观看动物演出,能令人血液沸腾之类的广告词。
两人看着这张海报,不约而同想到一件事。
“打劫邮车的花豹。”
“花豹詹姆斯,是从阿波罗马戏团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