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 即便是失忆了也不能阻挡羽仁彻给自己找活干。面对一大班来探病的人他是半信半疑,即便是太宰那厚脸皮的操作都不能撼动他的心一丝一毫。
觉得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写着阴谋两个字。
但夏目漱石送来一份内阁盖章的任命书后,他连犹豫都没有就接下了这份工作, 甚至连太政大臣的职责是什么, 工资福利多少都没问,就敲定了五天后上班的事情, 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失忆患者。
夏目漱石离开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着的, 经过走廊那群人的时候, 也不问他们怎么还没走, 而是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绫辻的肩膀, 又拍了拍福泽谕吉的肩膀, 想着横滨三个势力怎么都得公平点, 拍了拍中也的小脑袋就当做是安抚过森鸥外了吧。
中也一时不察被拍了脑门, 恼羞成怒的活动筋骨:“死老头,想试试被重力碾碎的滋味吗?”
“中也君, 小小年纪火气这么大不行哦。”夏目老师摇头叹息,“稳重点, 羽仁君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敢正面杠钟塔侍从。”
中也从久远的记忆翻出钟塔侍从倒大霉的时期,顿时气得眼睛发红:“你什么意思!我和他是同龄!懂不懂啊!”
“不懂的是你啊, 中也君。”夏目老师看着他的目光, 就是在看一个耍脾气的小孩子,“我听兰波说你最近都不喝牛奶,改喝酒了。这不行哦, 别看你‘刚生下来’就七岁,其实现在满打满算也‘才十五岁’,还能长高的, 烟酒不能碰,懂?”
中也,气得浑身颤抖。兰波看不下去了,皮笑肉不笑的对夏目说:“夏目先生,欺负中也可不行哦。”
又转而对中也说:“你下个月就要入学了,也要静下心温习功课,干不完的工作交给保罗就行了。”
“魏尔伦哥吗?”中也倒是不排斥,“恩,我会合理安排时间门的。”
“哎,中原先生还是学生吗?大学?”虎杖悠仁吃惊的道。他知道中也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这都多亏了他们的老师是个喜欢科普横滨之事的大嘴巴。倒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还在上学。“啊不,十五岁的话,应该是……”
在中也的杀气中,虎杖默默的闭嘴。
中也没好气的瞪了五条一眼,显然是把人家学生的账算到他头上了。“是博士,别听夏目老头胡说。”
什么十五岁的,老子已经二十二了,是个能合法飙车喝酒抽烟的成年人了!都怪羽仁彻那个混蛋,瞎胡说什么呢,搞得自己当初多受了好多苦头。就连喝酒都是在半年前千辛万苦让魏尔伦和兰波松口的……
你们两个法国人!为什么要管这么宽啊!说好的外国人开放呢!啤酒当水喝呢!
想起了自己现在是个光荣的(准)博士研究生,中也正了正帽檐,双手插兜酷炫拽的留下一句回见,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咧咧的离开了。差点忘记他还得去买几件符合学生身份的衣服,之前那些都过季了。总不能在他一衣柜的西装里挑几件穿去上学吧。
辻村等上了车,准备回特务科的路上才敢询问安吾:“坂口前辈,羽仁先生真的是太政大臣?”那不就是他们特务科的上司了吗?
安吾睁着一双死鱼眼,像是看破凡尘一般的说:“该来的还是要来。”
辻村这才发现,不只是安吾,就连坐在靠窗位置的夏油杰和绫辻都是安静的侧头看着窗外,好像还能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一团团的黑气。
“……交代一下怎么回事啊!那位羽仁先生不是才二十出头吗?这么年轻就是太政大臣,以前也没听过这号人物!而且夏目先生也很奇怪吧!上次见面的时候明明是个很稳重的绅士啊!”
瞧他刚才撩拨中也的样子,仿佛见到了第二个太宰治。
“夏目先生那样不出奇,任谁经历过与他一样的惨事都会性情大变,难得有机会能扳回一城,过阵子就会恢复的。”夏油杰捏了捏鼻尖,肉眼可见的疲惫感席卷他的面容,“这下子算是连最后一条遮羞布都扯开了……一想到以后要在那小子手底下做事……绫辻先生,您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毕竟您是他的前老板吧。”
“那我问你,你打得过他吗?”
夏油杰,抖了抖身子。“人身攻击了。”
“别人是算计不过才动手,他是一边往死里算计一边动手。”绫辻将烟杆里的残灰拍进车内烟灰缸里,幽幽的道,“别忘记当年钟塔侍从是怎么栽跟头的。经济封锁、政治施压、对外树敌,对内挑拨对立……闻名世界的最强大的异能组织,被一个他们眼中不值一提的十五岁的乡下小鬼给搞得元气大伤,至今都没缓过来……若不是那件事,谁人知道这小子私底下竟然做了那么多手准备,至今连他掌握着多少条暗势力都没搞清。”
夏油杰无话可说,当初那件事闹得轰轰烈烈,然而仅有少数人知道背后的操纵者是羽仁彻,也正因为这样,不仅让他周身的人看清这人的真面目,也让羽仁彻这个名字正式被整个世界的里世界大势力所知。
“……您是超越者,绫辻先生。”夏油杰不得不提醒他。“会被卷进去的。”
绫辻嗤笑一声,似乎觉得对方这句话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