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过来,元奉壹见了他不卑不亢地喊了一声:“侯爷。”
陈文谋看他一副宁折不弯的模样又自豪又生气,说:“你怎么还叫我侯爷?也该叫我一声爹。”
结果他看见元奉壹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他,说:“我不是您故人之子吗?怎么又变成儿子了?不清不楚的,我可不敢随便认爹。”
陈文谋当时气得青筋都绽开了,但是他因为爱元奉壹的才华就又忍住了,心想自己冷落他几年,他心里有气是自然的,要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才叫没骨气,不配做他儿子。
于是他领着元奉壹进了陈家的祠堂内,对着只有几个牌位有些空荡荡的祠堂说:“我是泥腿子发家的,祠堂里先祖只能追溯到你曾祖一辈,但是我发家成了贵族,从此以后你就是侯府的少爷,你可以接过我的荣光继承我的侯门,到时候千秋万代,咱们陈家也是大贵族了,只是现在还要委屈你。”
元奉壹冷漠的眼睛看向他,无动于衷。
陈文谋只以为他高兴坏了没反应过来,他继续说:“我之前确实亏待你们母子两个,不过我已经打算过几天开祠堂把你名字记我名下,成为我的长子,你母亲的名分你再等等,现在先委屈她上个贵妾的牌位,到时候我做了法事也正式放进这里来,你母亲在这有了牌位就有了陈家香火的供奉,多好的一件事?”
说着他掀开一块布,里面是他悄悄托人做好了的牌位,上面写着——“陈门元氏”。
陈文谋继续自说自话:“你等入了族谱,也改名叫陈奉壹了,奉壹这个名不太好,我到时候给你选个更好的名字,这样你的前尘往事就都抹去了。”
元奉壹气得捏紧了拳头,想都没想,直接上手打了陈文谋一拳,陈文谋没防备自己这个猫一样的儿子居然还敢打他,力气还不小。
陈文谋捂着脸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说:“你这是做什么?不满意你娘当贵妾?等你日后有本事做了世子继承侯府,你母亲的名分你不就能改回来了吗?到时候陈家子孙都给她磕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别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陈文谋警告元奉壹。
元奉壹气极反笑:“你以为我最想要的是做你的儿子,被你承认?我的母亲也被你承认?哈!你真是小瞧了我与我母亲的气节!我以前确实很在意你不承认我与我母亲,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我和我母亲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在世人跟前与你这种品德败坏的人扯上关系!”
“放肆!你这个逆子!我如今是建章侯!外面多少人想给我做儿子,你还在这挑上了?”陈文谋见元奉壹居然敢不满意做他的儿子而感到非常羞辱和气愤。
“建章侯又如何?很了不起吗?做你的儿子是什么荣誉吗?我不是你,看见权贵就能抛妻弃子,忘了自己是谁。”元奉壹站定了说。
陈文谋就觉得元奉壹还是在和自己置气,只有老子不认儿的,哪有儿子敢不认爹的。
他于是说:“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考了个秀才就能跟我吆三喝四的,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恨我,但是我现在都已经补偿了你。”
“补偿?不,我不要你这种所谓的补偿。我也不会恨你,我不会在你身上浪费任何情绪了,你也不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情自我感动了。
“我,元奉壹,有母无父,我不需要一个建章侯来做我爹,我母亲想要的也不是一个建章侯夫人的名分,她当初知道了宁愿饿死病死也没想着来找你,她如果还活着一定不稀罕做什么‘陈门元氏’。所以我父亲早已经死了,他只是个无名的百夫长,死在了战场上。
“我不愿意世人将你我联系到一起,做了你的儿子,你过往所做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因为父对子从来没有亏待的说法,我接受了你的赐予就算恨透了你也要为这血脉相连低头。
“你死了我要给你守丧,我以后生的孩子要叫你大父给你磕头,你吞吃我母亲我大兄的血肉往事就这么没了,变成了两个牌位放在人前,就也一笔勾销了。我认了你,就是和你一起去吞吃他们的血肉,我不可以这样拿他们的骨灰与血肉去讨你的欢心与承认。牌位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
“如果我成为了你的世子,我就得继承你的香火,我的香火就成了你的香火,你很自然地成为我高高在上的父亲与祖宗,我就算恨你,但以后别人提起你我,也是一体的利益存在、一体的血脉相连,我死了都要埋你身边,你觉得这对我来说是好事吗?你以为我稀罕的就是这个吗?”
元奉壹看着陈文谋的眼睛说完了这一串话,他自从被接到京师从来没有与他这个血脉上的亲父说这么长一段话过。
陈文谋刚才还觉得元奉壹是在端架子,现在他看着这个孩子的眼睛知道了,他是真的不稀罕也不想要他父系的身份。
元奉壹继续说:“我不要入你的族谱,我不要跟你扯上这种斩都斩不断的血脉关系,我是元奉壹,不是陈奉壹。”
于是陈文谋狠狠甩了元奉壹一巴掌,骂道:“养不熟的白眼狼!不识抬举的孽子。”
元奉壹嘴角被打得流血,却依旧不卑不亢地对他说:“我不是你的孽子、逆子。我母亲虽然不是什么‘陈门元氏’,却也是你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