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KI!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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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什么东西被打破的声音,那个时候我吓了一跳,因为他们是非常有礼貌的邻居,平常也安静,像这种事还从没发生过。我当时感觉有哪里不对,于是立马出门去看了一眼。”
“时间?啊,我刚好有在等七点的……见笑了,毕竟最近的电视剧……”似乎是意识到话题有些跑偏,还想抒发一下对近年来越来越好看的电视剧的感想的夫人轻咳一声,“那个时候应该刚好是整点,因为片头刚好开始播放。”
“然后,我就听到那种火焰燃烧的声音从房子里蔓延出来,紧接着是蹭得窜起的火焰,真的吓到我了,因为我突然想起来,诸伏君刚刚好像才回家,而他们家的其他人今天似乎都没有出过门,我下午还看见诸伏夫人在打理庭院……”
她细长的柳眉忧郁地聚拢,汇成一座秀气的小小山峰,眼中的哀切不似作伪。
眼底下一片青黑的青年警察听到她的话,叹了口气,安慰了两句,“生死无常,请节哀。”旋即又觉得说这话好像哪里不太对,掩饰似地地用笔点了点手里的警察手册,“请接着详细按照事件发生的顺序进行描述吧……”
“拜托了。”他补充道。
“唉……说起来也是可怜人。”那位夫人叹了一口气,细长的眼眸微微半阖,眉目流转间便让人感觉到了真切的哀愁,丝丝缕缕,她柔声低语,“不过幸好那孩子没有事,真是万幸啊……”
“说到这个,您知不知道他们一家人有没有和谁发生过矛盾,起过冲突?”
“我没听过这样的事。”夫人对着他摇了摇头,耐心解释起来,“诸伏先生是在小学做老师的,文化人,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斯文的很。诸伏太太也一样,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哪里有跟别人结怨的道理?”
她叹口气:“真是可怜啊,那孩子。”
满脸菜色的警官并没有意识到她说的是“那”孩子,而不是出现在事件档案里的“三个,”或许他以为那是个代词也说不定。
似乎是觉得自己已经回答了足够多的问题,这位夫人眨了眨眼,收敛起那份哀切,柔声询问:“请问,我可以收养他们吗?”
“……啊?”警察官对这样的展开毫无设想,切切实实地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应该……不行吧?受害者虽然是未成年,但本身还有三代以内的血亲在……”
……那样的话,那孩子要怎么办?
夫人那双琥珀般温润的眼里闪过一丝关切:“他们都会一起被收养吗?”
“这个概率不大。”另一位更年长的警察官摇摇头,指出了非常现实的一点,“毕竟养孩子是一笔很大的支出……”
一口气多了三张嘴,光伙食费就不是小数目了。
面容姣好的夫人肉眼可见的更忧愁了些。
她披着件灰色柔软的羽织外衣,此时收拢袖子,轻轻抵着脸,作出思考的模样,轻而浅地叹着气。那长长的袖子下垂,随着风柔和地摆动,在地面上投下一抹似鸟雀飞翼的影子来。
“……感谢您的配合,之后如果有想起什么新线索也可以拨打我们的电话。”
警察官客气地结束了这次问话。
等离开街角后,他用手肘碰了碰搭档:“鉴识科那边有新进展吗?”
“没有。”搭档翻阅着自己的记录,利落地回答道,“那样的现场还能有什么进展?不要说燃气爆炸和起火,光是灭火就已经是对现场毁灭性的打击了……不过一定要说进展的话,确实有一个。”
看着警官好奇的目光,搭档合上笔记本:“医院方面的最新消息,案件的幸存者醒过来了。”
“……!那样的话……”
搭档瞥了眼青年警官因为想到什么,而显得兴奋的脸庞,不紧不慢地泼了盆冷水:“上面说的是好消息。坏消息的话,我这里也有一个。”
“医院方面传来消息的不是儿科,是精神科。”他看着同伴有些呆滞的表情,好心补充道,“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那孩子不仅失去了部分记忆,而且还患上了失语症……太复杂的专业术语我也能没听懂,但一句话概括的话就是——”
“从幸存者那里得到犯人信息这条路,已经彻底没戏了……”说着,他短促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同伴看过来。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从头顶划过去……?”他迟疑地仰头看了看,又连忙闭上眼睛垂头。
蓝宝石般的晴空刺亮,仿佛刚刚那抹掠过他的黑影只是烈日下的幻觉。
“……是云吧?或者鸟……”搭档这么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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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去警察署后的第二天,诸伏高明在那里看到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您是?”
“你好,初次见面,在下九条正宗。”这位特意前来见他的青年叼着烟从前台投来一瞥,他眼下一片青黑,神情颓丧,看起来像是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青年人回头和旁边的警察交谈了两句,便迈步向诸伏高明走来。
“我是鞘的哥哥……唔,也是龙的哥哥。”他这么说着,就看见了诸伏高明眼睛里掩饰不住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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