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像只小鹌鹑。
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国中生抖了一会,还是低着头慢慢站了起来,蜷缩了不久的腿踩在地面时还有些发麻。他慢吞吞地抱住了兄长的腰,把脸埋在黑色的校服上后,闷声闷气地说:“对不起嘛……”
“高明,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下次肯定会超级注意的。”
绮丽的脸和柔软的声音在这种时候简直无往不利。
即使知道他只是在刻意卖乖,诸伏高明也生不起来气了,特别是发现手里被塞进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后,本来就有点软化了的态度彻底崩塌。
他捏了捏那条货真价实的尾巴,在被长尾以高频率轻幅度拍打了一会手心后,才心平气和地摸了摸犬井户缔的头,指尖在不断轻抖的白色猫耳的耳根挠过:“收起来吧,你这样像什么话?”
故意从喉咙里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呼噜声的国中生抖了抖耳朵,装作没有听懂他的话,只有放松的一晃一晃地拍在椅子上的尾巴泄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次你的尾巴是扫干净了,下次又要怎么办呢?”诸伏高明轻轻叹了口气。
那条毛绒又灵活的尾巴顿了顿,随后诚实地下垂,哪怕犬井户缔现在是踮着脚尖抱住兄长的姿势,那条由尾椎延伸出来的穿过短裤裤筒的尾巴仍然轻松触碰到了地板,不安地左右扫了起来,留下一道道细微的痕迹。
“景光那边你打算怎么办?”诸伏高明捏着他的耳朵,继续自己的提问,“他应该是在学校里偷偷哭了好几次……别这么看我,也不是零君说的,只是景光表现的实在太明显了。”
诸伏高明平静地说:“平常一周都不一定用一次的手帕,突然连着三天都挂出去晒了。”
其实也没有诸伏高明说的那么明显。
诸伏景光虽然又洗又晒,但洗的时候高明不在家,晒的全程也好好注意了位置,他甚至还记得在高明回家之前收起来——他只是忘记把洗衣液和柔顺剂原样摆回去,以及动了一下小衣架的摆放方向。
信以为真的犬井户缔抬手压了一下自己的兽耳,愧疚感油然而生,神情恹恹:“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Hiro看起来完全不想跟我聊这个。”
诸伏高明捏了捏兽耳那层毛绒绒的薄皮膜,过于深入的指腹让某只猫差点跳起来,耳朵不停地抖动。
国中生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而顺了顺犬井户缔翘起来的白毛。
他只是在害怕会再次失去什么而已。
无论是在手术室外咬着唇忍耐,还是手术灯熄灭后小声的啜泣,亦或是探病时的一言不发,沉默抗拒,本质上都是由一种感情所延伸出的枝条。
“顺其自然,待时而动吧。”沉默了片刻后,诸伏高明轻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
“所以呢(で)*?”诸伏景光撑着下巴,用指尖敲了敲桌面,嘴上还在问着,目光却已经飞出窗户来掩饰自己的空白了。
“所以说,那本相册真的浮在空中啊!”降谷零有些抓狂,“为什么你这么淡定啊,Hiro?”
“嗯……我是相信你啦,Zero。”诸伏景光终于干笑了两声,终于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不过魔术手法也能做到吧。”
“KIKI很擅长这个的。”他单手提着皮革制的书包,神情有些漫不经心,指尖却紧张地抓紧了带子,“物品浮空虽然不是最简单的,不过是他平常用的最多的那种魔术了。”
“……魔术?”看见他平静又自然的神色,当时只是回头远远望了一眼的降谷零也有些不确定了起来,只是到底心里有点怀疑,“那是怎么做到的?”
不要撒谎。
说真话,自然地、有选择地说真话,你可以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面上镇定自若,背地里偷瞄着降谷零的神色:“钓鱼线、透明丝线之类的东西就可以做到类似的效果。”
——没错,根据魔术解密录像来说,这种手法加上视觉误导就可以做出类似的效果。
“超能力、灵能力之类的都是假的,这个是肯定的吧?不管是电视上还是新闻里的这种家伙,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哗众取宠的家伙而已。”
——超能力是假的,灵能力者倒见过真的,但电视上出现过的不管是KIKI还是九条小姐都明确表达过了不屑……
“不过说到这个的话……Zero对魔术秀有兴趣吗?我家里有黑羽先生魔术秀的录像带,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来我家看看,怎么样?”
——幸好之前哥哥随手租了几卷回家给他打发时间。
“就舞台效果而言,比KIKI的还像魔法哦。”诸伏景光极力向降谷零推崇着目前世界第一的魔术师,绝口不提自己连一场完整的录像带都没看完的事。
金发男生皱着眉头又回忆了片刻,还是无法把思绪从早上瞥见的那一幕上移开,他犹犹豫豫地问道:“那,突然消失掉的石膏和绷带,也是魔术的一部分吗……?”
是的,降谷零终于察觉到那日常画卷中的违和感是什么了。
人的头脑是会欺骗自己的——请不要误会,他并不是在为自己开脱,而是阐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