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后,温度急转骤下,才真正有了几分秋的凉爽。 树叶籁籁作响,一片枯叶随风飘进,落在了欣姐儿的书桌上。 欣姐儿捻起半黄的树叶,看着窗外三四只大公鸡争抢着给一只黄毛母鸡踩背,笑了笑。 阴阳交合,乃生万物,是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只不过她画的男男交合而已。 天地既存此情义,那她的画就有人需要,有何不可留于市场的,现于人的。 她收了画册,把它存放于锦盒中,叫了夜西套马准备出门。 郝家兄弟搬了出去,郝不凡也随之回了江南, 京府书院已经收假,佑哥儿与刘大也离了家,杨氏身子骨养好些后终是呆不住,带着康哥儿去了怪味馆帮涵姐儿。 如今的院里只剩玥姐儿在练着刺绣,郝二练着画。 欣姐儿临时起意走得急,朝玥姐儿喊道:“二姐,中午我不回来了,别做我的饭。” “我要的图样画好了吗?” “啊?”欣姐儿脚步一顿,光顾着画男男春宫图把这事忘了。 她瞄了一眼忘神作画的郝二,吩咐道:“郝二,你试着帮二姐画几个图样,晚上回来我看看。”说着就往外跑,留 两人急匆匆来了竹丰斋,在店里转了一圈既没见着陈钰,也没见几个顾客。 欣姐儿双手搭在柜台上,敲了敲桌面,唤醒打瞌睡的小二,“今天怎么回事?怎么都没人?”平日都是乌泱泱的一屋子人,连个好位子都找不到,今日却冷清得厉害。 欣姐儿并不常来,小二也许见过欣姐儿,但也不知欣姐儿是自家掌柜的贵客,只当她是个平常客人。 睁了睁眼,打了个哈欠,敷衍道:“姑娘家里没读书人吧,今日明月居有会试总结会,大家都跑明月居了,我家掌柜也过去了。” 欣姐儿一愣,转身看向夜西,“今日是何日?” “九月初十。” 欣姐儿犹豫了片刻道:“走,我们去明月居。” 冯掌柜之前问过她,会试总结会可以前来,她拒绝了。 不知为何,她如今见了陆景有些见了自己真正的家长般的胆怯,是以能不见就不见。 她对古代科举考试内容一窍不通,去了被抓上场出了丑,自己好不容易传出的美名又得功亏一篑。 你可以不擅琴,却不能不懂四书五经,诗词歌赋,那都是读书人的基本雅趣。若你不知,何来才女之名。 可现如今,既然已经出来了,她又不想白白跑一趟。 有时候做事情就得一鼓作气,改日说不定她就没这个勇气拿着自己的淫画跟人谈生意了。 此时明月居,门前四个模样周正的小二立于两侧,指引入店之人先到旁侧交入场费用。 堂内座无空席,往日听曲听书的高台上坐着新出的三甲和此次考官陆景。 台下众学子举手发问,陆景从容不迫侃侃而道。 学子们皆是一脸肃正,有的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有的低头奋笔疾书。 正堂靠墙处,排了一长遛的吃食,有椒盐排骨、脆皮烤鸭、腊野味、桂花牛乳等看似实惠精美价高,却又没几个钱的吃食。 欣姐儿招来负责上菜的小二,“蟹黄汤包,蟹黄面可上了?” 小二垂首恭敬道:“上了,蟹黄汤包、蟹黄面可依牌各领一份,蒸蟹,蟹肉煲半时辰上一锅。” 欣姐儿点了点头,甚是满意。 她可以领着人走,但却不喜欢事事巨细地掰开来教人,那样的手下进水泥厂还行,当管理人是万万不能的。 好在冯掌柜是个得用之人,她只说了大概,他便能执行得很好。 欣姐儿来了专用的雅房,让人上了两杯冰饮与糕点干果。 不多时,冯掌柜匆匆而来。 “姑娘?” 欣姐儿见他神色凝重,笑道:“你不必紧张,我过来就是找陈钰陈掌柜的,并无督察之意。” “你做得很好。” 冯掌柜暗暗松了一口气,欣姑娘说好的不来又悄无声息地前来,他还担心是有什么披露呢。 “陈公子现在竹苑阁,我带您过去。” 欣姐儿微微颔首,问了些二三楼客人点餐的事。 十两银子的入场劵,可在一楼随意用餐,一楼的大螃蟹虽每次上一大锅,但会试总结会限时两个时辰,很对多人都沉于听台上的解惑,即便有人不耐但也不好突兀起身前来取食物,是以除了前两锅取完,第三锅没人取只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