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蛊(中)(1 / 3)

白衣女子吐露答案的瞬间,少年的眼中如同天崩地裂,连带着周围的布景都开始变得模糊,褪去了原本的色彩,如同掉了色的老旧衣服一般,带着腐朽的气息。

薄唇轻颤,少年的眉宇间透露着冰冷的痕迹:“你什么意思?”

文欲竹像是未曾察觉到那丝在空气中凝结成冰的杀气一般,一双眼眸半垂着,纤长的睫毛挡住光线,让原本墨色的瞳仁更加深邃,好似一潭漆黑的墨池:“字面意思是,你中蛊了。纵深含义的话,是你被人关在这梦境之中,已经有几个时辰了。”

宫远徵闻言一顿,脸上的表情也在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竟也不自觉有了几分碎裂。

许是那人身上穿的是白衣,肤色冷白接近病态,混杂在这其中的那一瞬间,宫远徵并没有作出应有的判断。

整个梦境都化为了黑白色,甚至变得水墨晕染一般的模糊不堪,可唯独文欲竹却依旧是无事发生,浑浊不堪的暗色反倒让那张脸变得更加清晰,刻在脑海印在骨子中。

“可你不是说——”

文欲竹伸手点在他的唇上,示意他安静片刻,见对方愣了一下,这才笑着继续开口:“梦中事,梦之时,本就虚幻,又如何参悟看透?现实中的一个时辰,等同于这里的三五日之久,公子无须担心。”

宫远徵抬手拉下她的手指,目光片刻不移,声音坚定而带着冷意:“告诉我出去的办法。”

文欲竹好似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整张清冷的脸上堆积着浅淡的笑意,却没有嘲讽:“告诉了你,又有何用?中蛊之人,如若没有强大而坚定的决心和高强武力,根本无法破此僵局。”

“……”

她瞥了眼紧紧抓住自己衣领的手,分明的锁骨和挂满红痕的白皙皮肤被扯得大开,暴露无遗,但未动手制止,一反常态的好声好气地提醒说:“公子,你要把我的领子给扯坏了。”

宫远徵的手攥了又攥,最终还是忍了口气将手撤回,一双杏眼狭长,死死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若我当真身中还梦蛊,为何我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甚至连因何中蛊如何中蛊都不得而知。

“有关你中蛊却丧失记忆这一点,也着实让我有些吃惊,裴鹤之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会有记忆丧失这种情况发生。”与他相反的是,文欲竹一副神色自如不觉有他,还颇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公子不必如此紧张,此蛊并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有这个时间担心这个,还不如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这梦境之中好好享受一番。”

“享受?享受什么?”宫远徵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

既然是梦境,都是虚假,连个活人都没有又何来享受一说?

白衣女子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出生解释说:“苗族还梦巫蛊,可是个好东西,不仅能将中蛊之人与外界完全分隔开,遭受刀伤剑刺甚至都不会有所反应,如同死人般的沉睡在这梦境之中,现实中的人无法参与,只能由本人从梦境中寻找破除蛊术之法。”

“这里是公子的梦境,你是这里的主人,一切的一切,甚至日升月落都有你所掌控,换而言之,你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说着,她捏着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领,垂着眼低着头颅整理了一番,没一会儿,便又抬起头来,笑容不变,“既然公子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事情,那就暂且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好了。”

文欲竹顿了顿,桃花眸看着那张脸失神片刻,一声如长叹般的嗓音响起,却不知是对谁所说:“时间还长,不用这么着急。”

宫远徵看着她走神的样子,越发疑惑文欲竹为何不会被这世界所干扰,觉得有几分奇怪:“我记不清现实中的记忆,可为什么你一个梦境中的人会一清二楚,甚至不会如同这世界一般,被我的情绪所干扰?”

文欲竹回过神来,盯着那双带着问题的眼,不带笑意的眼神好似汇聚着千思万绪汇入江海的河流,远远眺望却看不透彻。

“因为你。”

细若蚊吟的声音如她所料那般并没有被对方听清楚。

她双手背至身后,活动了下酸酸麻麻的肩膀,身体煞是灵活的在馆中走动着,很难想象这是昨夜承欢过度甚至昏睡过去的那名女子。

文欲竹靠在门上,目光顺着庭院中杂草去看种在一边的竹子,如果不是因为宫远徵此刻情绪过于激动的话,这些竹子现在也应当是翠色常绿的才是,而并非这般的死气沉沉。

“至于你的记忆为何会丧失一部分,也许是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对你来说无法接受,换句话说,你不想,也不愿承认那是事实,你的身体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选择性的过滤掉了那些对你来说难以接受的东西。比如……”

她侧过视线,看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