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柄权回到王府时已是日暮时分,吃过晚饭,他独自一人来到院中,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并顺道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
魔头附子自上次失手后就再没出现过,以他的通天修为及狠辣做派,根本无需顾虑什么,也断然没可能就这么放过自己,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恐怕还是跟千年前那次受的伤有关。
附子肉身被毁,一缕残魂逃到此界,虽说逃过追捕,可这一界天地意志太强,就算他会夺舍这类术法,一切仍需从头来过,且最高修为也不会超过金丹。
此界灵气稀薄,王柄权也是靠着玉佩中灵气才勉强修至金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附子是一代天骄,修为也未必能像当年那般强横,说不定还不如自己。
照这样说来,他之所以施展梦中杀人,极可能是因为此术依靠灵魂多过肉体,他的灵魂仍是金丹强者,可肉身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里,王柄权心情豁然开朗,若是现在能找到对方,那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不过既然他躲着不肯出来,那自己还是别没事找事了,只需等着师尊搬来救兵就行。
……
王柄权越想越开心,最后一拍椅子扶手,睁开双眼兴奋道:
“嘿,我可真聪明。”
不成想他刚睁开眼,就发现姜老头正坐在对面,满脸意味深长盯着自己。
老者笑吟吟道:
“王小子,想啥美事呢?该不会是跟南门家丫头的亲事吧?”
这篇咋又回来了?
王柄权往椅子上一倒,一脸沧桑,神态动作简直比对面的老头还要老上几分。
“老姜头,没事你就出去遛遛弯,给姜秀成那小子找个媳妇啥的,实在找不到,给他找个姥姥也成啊,别整天对着我一个人恏成不?”
姜修业早就习惯了对方的胡说八道,依旧面带笑意道:
“咋了,你俩吹了?”
“我俩就没成过。”王柄权重新闭上双眼,“亏你还自称当代卧龙,这点事都不知道?”
老者捋了捋胡须,波澜不惊道:
“老夫一直秉持儿孙自有儿孙福,这种事不会过分掺和,不过有一件事老夫倒是比你清楚得很。”
“什么事?”
“关于那位南门家的大公子。”
王柄权闻言睁开眼,直起身来。
他对姜老头十分了解,对方每次主动来找自己,要么是掐着饭点蹭吃蹭喝,要么就真就是有要紧事。
……
老者对王柄权的反应十分满意,捋捋胡须道:
“先说说你对南门霍信的看法。”
王柄权略一思索,缓缓道:
“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我老早就开始怀疑他了,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恰好今天他把姬家二少堵了,我便就着这事去了趟南门府。
南门霍信把他的计划都告诉了我,这家伙确实有些城府,不但想夺得家主之位,还想着打压其他兄弟。
我也知道凭自己的身份,想要结交不为所图的朋友不太现实,可我刚开始怀疑他,他便迫不及待将实情全都和盘托出,未免太过巧合了。”
姜修业点点头,不置可否道:
“他这理由倒是无懈可击。”
王柄权这时话锋一转道:
“不过相比于他,我反而对你更感兴趣,你都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又为何能瞧出那南门霍信有问题,莫非真就能掐会算?”
老者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意,拿起茶水品了一口,眯缝着眼说道:
“你以为我纵横一派,真就单靠一个人的谋略?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可有哪人是单打独斗的?”
“倒也对。”王柄权摸索着下巴,“合着在京城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竟也能找到帮手?”
“有帮手不假,但并非是自己找的,而是老夫师弟留下的。”
“你是说路冯?”王柄权面露惊奇。
姜修业本还带着笑意的老脸此刻露出暗然,缓缓说道:
“想必你知道他的过往吧。”
王柄权点点头道:
“当初北元被破,北元旧臣大多撤回达延家驻守的草原,身具王室血统的路冯倒是自行留了下来,企图将来复国。
这老爷子倒是极能隐忍,在我王家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多年,安心做一个教书先生,后来不知怎地被老二得知,请他做了谋士,只可惜结局不太好,没想到他竟还留了这么一手。”
老者叹息一声,抬头看着院中桂树说道:
“我们师兄弟二人,并未像以前的纵横家那般,斗得你死我活,不过最终他还是选了顺帝,而我选了你,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你能不能换个说法,搞得好像大姑娘找夫君一样。”
老者闻言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