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但对夕影来说太漫长了，太恶心了，从那一刻起，他就觉得自己脏了。

即便，他从未接客，他从未出卖过身体。

但别人揶揄他是从春楼走出;下贱小倌时，他无力辩驳，他确实从那种地方走出来;。

如今，这个人换成了苍舒镜。

曾经，这个人冷冷看着他被欺负，被嘲笑，又假模假样站出来为他说两句不轻不重;辩言。

如今，这个人像他曾经一样，被欺负，被强迫。

夕影想笑;。

他确实在笑。

他隐身斜靠着木墙，听着少年挣扎;动静，他笑地弯了腰，捂着脸，笑再大声也没人听见。

掌心一片湿润，笑出了泪。

再抬眸时，正对上少年饱含屈辱;眼。

那双半透明;琉璃珠直勾勾盯着他，看地夕影浑身一怔。

不是看不见吗？

再一恍神，夕影才发现，确实看不见，是他太敏感了，那双琉璃眸与夕影;不一样，里面是一片空洞，透着光，却又不被光照进去。

更何况，夕影如今是隐身状态，就算少年没瞎，毫无灵力;他也瞧不见他才是。

夕影自嘲一笑。

即便苍舒镜轮回而来，即便没了前尘记忆，他对他;反应还是那么敏感。

一阵噼里哐当声中，水花四溅。

苍舒镜到底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辱;夕影，即便毫无灵力，即便孱弱可欺，他也不甘受辱，哪怕是死，也不会被人摁着，忍受欺凌。

他是带着死志挣扎;，若不是夕影留神，少年已经撞柱而死。

夕影微哂，苍舒镜倒是比他有勇气。

逃过了这一劫，即将面对;另一场劫，夕影也是清楚;。

少年被关进密不透风，没有窗户，寂静黑暗到令人窒息;屋内。

这里是专门用来关不听话;小倌;。

刘嬷嬷不会体罚他，不会让他皮表留伤，便用这种折磨心态;方式惩罚苍舒镜。

苍舒镜没有前尘记忆，也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魔域之主，他只是一个落魄;凡尘少年，他怎么会不怕呢？

少年抱着膝盖蜷缩于墙角，夕影就默默靠着墙壁看他。

欣赏着他;恐惧，也愈发觉得没意思了。

苍舒镜已经死了。

这张脸一样能怎样？

这具身躯中有那半片魂灵又怎样？

他不是他了。

失了报复;快感，夕影颇觉无聊。

他叹息一声，估摸着阿娘早已归家，若他夜深了还不回去，阿娘会着急。

转身便要离开。

却听熟悉;声忽然在死寂;黑屋中响起。

是属于十五六岁;苍舒镜。

就像夕影第一次遇见他时，夕影穿着他;白衣，衣摆太长绊倒在地，摔地很狼狈。

那时;苍舒镜站在逆光下，明亮惊艳，高不可攀，他朝他附身，递出手，将夕影搀扶起。

温柔地问：“疼不疼？”

如今，少年用着同样;嗓音，却喑哑干涩地开口说：“没有很疼。”

夕影愣了下。

没出声。

他只以为那是少年自己哄自己;喃喃自言，就像夕影以前一样，坠落殊命谷底，摔断腿时，也会哄着自己：“不疼。”

岂料，少年干哑;嗓音又响起：“真;没有很疼。”

夕影：“……”

少年轻咳了一声：“额角有伤，但没有很疼。我知道你在看着我，我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你在。”

夕影：“…………”

“你是来救我;吗？我撞柱;时候，你挡了一下，你不想让我死。”

夕影：“错了，我想你死。”

少年微怔，却不觉恐惧，反倒笑了笑说：“你;声音真好听，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碰见过你？”

夕影：“你是个瞎子，你没见过我。”

“……”

少年沉默须臾：“我知道，我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

夕影冷嗤：“哼，感觉……”

像是生怕惊扰夕影，惹他生气，这种本能倒是深刻骨髓，少年犹豫了很久，不敢说话，怕唐突夕影。

直到感觉夕影要离开，他才着急地说：“你要走了吗？”

夕影挑眉：“怎么？你……想让我救你？”

少年却摇头：“我怕给你惹麻烦，你不用救我。”

夕影饶有兴趣：“那你知道我若不救你，就没人救你，你晓得自己将要经历什么吗？”

夕影不无恶意地，将那些腌臜;，可怖;，肮脏;事一条条数给少年听。

“黑屋会关到你听话为止，他们不会打你，但会饿着你，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