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淑看着那光溜溜的生鸡,换了好几个姿势,都无法将它抓起来,只觉着抓哪里都是不便。
甘棠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奶奶,这
鸡已经死了,不会再啄人了。”
东淑嘀咕了一句,手指戳到鸡皮上,感觉黏黏湿湿凉凉的,吓得立刻缩了手。
甘棠忍无可忍,便走过来替她把鸡塞进了砂锅里:“这不是很简单的么?”
东淑笑道:“就是太简单了我才不乐意干,你既然抢着干了也罢了。”
甘棠瞠目,看着满桌上的东西:“那这些呢?”
回头却见东淑正提了那把刀,在比量怎么切菜,甘棠看着那锋
利的刀锋跟她细嫩的手指相差咫尺,竟觉着心惊肉跳,忙过去小心劝她放下:“这些太简单的少奶奶还是别做了。”
东淑道:“这个我会……”
甘棠无论如何不肯给她刀:“你只看着砂锅罢了。”
“这有什么可看的?”东淑不以为然。
谁知乐极生悲,动作中竟不小心把手碰在了滚烫的砂锅沿上,顿时烫得跳了起来。
甘棠急忙过来捧住她的手看究竟,却见手背上已经红了一大片。
“怎么这么不小心?!”
东淑疼的泪汪汪的,又疼又恼,瞪着那咕噜噜冒热气的砂锅道:“要不是千里迢迢带回来的东西,看不把你砸了!”
又委屈地说道:“一定是那只鸡……虽然不能啄人了,到底死的不甘,哼,还要再烫我一下才够本。”
正在这时候,便听门外有人笑道:“你是在干什么,在跟砂锅和鸡吵架吗?”
东淑听到这个声音熟悉,立刻想到是谁,不由高兴起来。
她一时忘了疼,忙跑到门口往外看去。
果然见台阶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么秋风瑟瑟的他还拿着一把乌金扇子,风流倜傥的,竟正是萧宪,笑吟吟地看着她。
东淑擎着伤手,笑道:“萧大人怎么来了?”
萧宪道:“听说你一直病着,不放心过来探望探望,如今看来像是已经大好了?”
甘棠在她后面探头出来,提醒:“这个得快去涂一涂药膏的。”
这一句提醒,东淑才“哎哟”了声,觉的手背上烫伤处一阵阵火/辣/辣的。
萧宪见状上前两步,低头看了看,果然见她的小手上红肿起来。
萧宪一皱眉,把扇子斜插到腰带里,握着她的手腕向内走去。
环顾周围,见靠墙处有个水桶,里头盛着半桶清水,萧宪便握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往内一浸!
秋天的水已经很凉了,东淑“嘶”了声,不解地看向萧宪。
萧宪道:“你不知道吗?若是烫伤了,立刻把手放进冷水里,是可以镇痛的,以后也不容易留疤。”
东淑闻言,又察觉手上的确是没有先前那样疼的厉害了,便笑道:“萧大人,你怎么知道这些?”
萧宪说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倒是你,你不懂这些,又在这里忙什么?”
东淑支支唔唔说不上来。
萧宪打量她的神色,笑道:“总不会是要‘洗手作羹汤’
吧?”
“不是的,”东淑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只是因为很久不曾做这个了,都忘了,所以要试一试。”
萧宪笑道:“我还以为,这府内的人惫懒到不给你伺候饭菜的地步,逼得你自己下厨呢。幸而不是。”
两个人蹲在水桶边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像是很熟稔的人。
却把甘棠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便跑到门口,叫了个过路的小丫头,让快去取点烫伤的药膏来。
这边儿东淑的手在冷水里泡了一刻钟,道:“已经不疼了,是不是好了?”
萧宪道:“哪里就好的这么快,不信你试试。”
东淑将手抽了出来,起初还好,过了片刻又是火辣辣的疼,忙又主动浸了入内:“果然不成。”
萧宪道:“我看你的手也不像是个会操持这些的,倘若不熟练,大可不必勉强。你难道不知道……隔行如隔山的道理?这厨房虽是烟火之地,但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进来,便是危机四伏的地方。”
东淑愣了愣,道:“我、我以前做过的,只是不知怎么,在昆明大病了一场后,差不多就忘了,倒不是勉强。”
“忘了?”萧宪有些疑惑,“大病?”
甘棠在后听见,便道:“萧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少奶奶先前在云南的时候,病了一场狠得呢,幸亏她福大,到现在妥妥当当的,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萧宪回头看了她一眼,又重看东淑,似笑非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忘了那些倒是不打紧,只别把自己是谁忘了就好。”
东淑抿嘴一笑,也不知怎么,见了他就觉着亲切,她见甘棠在门口,便悄悄地靠近了,低声道:“起初还真有些糊涂了,后来才慢慢的想起来。”
萧宪看她眉眼灵动的样子,虽知道不是妹妹,可心里却有一种怜爱之意自然而然的滋生:“我叫人送来的那些补品你都吃了吗?”
“都吃了,多谢萧大人费心,可送那些就算了,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