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依旧是又无趣又忙, 在宫中三个新入了玉牒的侧福晋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只来了两个。刘氏依旧没能出院门, 看来五爷这回是铁了心只要儿子不要过气宠妾了。
直郡王府上的新侧福晋巴林氏刚从蒙古来, 很得太后喜欢, 专门把人叫到身边说话,都是蒙语阿若也不懂,不过想来应该是在问些家乡的事。
巴林氏长得不算漂亮,但是眼角眉梢里都带着股子张扬,老太后要的就是这劲, 看着让人怀念。巴林氏坐在太后旁边出尽了风头,大福晋坐在惠妃身边却一点儿恼意都没有。
“想什么呢?胤褆不是说今儿不让她进来的。”惠妃拿帕子掩着嘴小声问大福晋,儿子府里的事她一贯管得少, 只有这回那臭小子管不住下半身弄回来这么个东西,叫她跟着操心。
“额娘,人家说了一定要进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祝节, 她的一片孝心媳妇又怎么好阻拦。”大福晋不在意巴林氏在太后面前出风头, 这时候好不算好,等回了府有本事把爷弄到她那头去那才是本事。
惠妃亲昵的拍了拍大福晋的手,这个儿媳妇是个心里有成算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多年了还能拢住老大的心。说句不知羞的话,自己在她这个年纪, 就差不多不再伺候圣上了。
有了巴林氏做对比, 阿若这个侧福晋就显得不起眼了。就是专宠的名头多少还是有些杀伤力,一晚上听了好几句来自其他府上侧福晋们绵里带针的酸话。
年平平淡淡的过完了,倒是过完年之后出了档子事, 叫四爷和阿若都有些哭笑不得。四爷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说过完年拿个铺面出来跟阿若合伙,真的过完年掌柜的就找上马佳氏了。
这事闹开了之后,用马佳氏的话说方善可那就是臭不要脸。年前十月份的时候宋大伯还趁着不算太冷,还往京城送了一批货。这回走货阿若这边要的东西多,为的就是过年之后这段日子别短了作料。
马佳氏没想到四爷叫来的方掌柜是个鬼精鬼精的主儿,谈了两天股只分了三股,就够让马佳氏火大的了,这回居然趁着自己不在,又从掌柜的手里顺走了差不多一半辛香料。
“侧福晋,这事您可得管。咱们的后厨房的东西那都是有数的,宋老板今年要等开了春解了冻船才能来,姓方的拿走那么多留下这么一点什么都不够干啊。”阿若听完马佳氏的抱怨才知道四爷底下有多少人,而且这些奴才们互相都还不连着,顶多就是见面点个头的关系。
“那我等爷过来说说这事?”自己还能怎么管呢,回了贝勒府之后就再没出过门,也就只能跟四爷告状呗。这边马佳氏进来告状,四爷那边也没消停,人方善可到的比马佳氏还早。
“主子,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就把马佳夫人给得罪了,您看看这白纸黑字的都写清楚了,奴才让三股给她,她就得负责奴才铺子到开张迎客。那我这儿去借点佐料不是应当的。”四爷看着站在下头说得头头是道的方善可,恨不得把他手里正抖得哗啦直响的纸给他扯了。
自己那是让他出面去跟人家争那几两银子的吗?你方善可手底那几件当铺玉石铺子是放那摆看的?“你说说你是跟爷装傻啊,还是真傻啊。”四爷知道他就是吃不得亏的性子,哪怕是心里明白那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只要是长了眼的都瞧得出来,自己就是拿几个铺面出来哄着阿若高兴,怎么着,人没哄好先跟她算起帐来了?“有什么话都别往爷这儿说,赶紧给爷滚蛋。”
赶走了方善可四爷又颓回靠椅里,正月二十那天老爷子下旨重修国子监,由裕亲王福全负责。这事算是掉到老三碗里头了,下了朝转背就贴到裕亲王那头,还真让他从伯王那儿领到了个差事。这会儿老三可不装清高了,别说门客,老三恨不得自己现在就亲手去把国子监的牌匾给挂上去。
走文人的这条路子老三一直就走得很坚定,四爷倒是不眼红他这条路,反正自己也学不来。可没见过老三那么赖皮的,现在碰着自己张嘴就是要钱,活像户部是自己开的一样。
前年南巡,去年又去了塞外,圣驾到的地方怎么可能没一点儿恩泽。老爷子一高兴了那是这儿免三年赋税,那儿又减免两年进贡,眼巴前倒是得了不少称颂,就是事后户部这窟窿到现在还没补上。
“苏培盛,你去跑一趟,就说爷告病谁也不见。”四爷不像太子那么好命,六部里太子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转转,四爷从领了差事起就一直扎在户部,到如今再是说不管事也有了自己一套班子。这下他病了,好几个缺钱用的兄弟就都上门了。
头一个来的就是十四。十四爷今年满十五又碰上了选秀之年,说不定今年就得给他把福晋给定下来。去年德妃已经选了格格送到他那头去了,现在这小子对这事还挺上心,喜得德妃一个劲的说老十四这是长大了,懂事了。
这也就是四爷不惜得当着额娘的面把话说破,老十四那是想福晋了吗?那是想银子了。宫里的阿哥每月的份例都是有数的,老十四额娘有宠,亲哥哥又已经开府了,按道理说是没地方委屈过他。可架不住人家手松啊,天天都觉得兜里没银子,这回要成亲了,十四想着怎么也得从内务府和户部先敲一笔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