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御史不敢不答崔太师的话,又不知道该如何答崔太师的话,忽然紧闭双眼倒了下去,两行热泪顺着眼角落入斑驳的鬓间。
他后悔了!
以崔太师的小心眼,他定会受到比杖责五十,连贬三级更重的惩罚。
经过长达近两个时辰的波折,朝堂上下同于达成统一的想法。
金吾卫去宗人府提正关押在那里的世家郎君们,在大朝会重新审问。
主审之人仍旧是纪新雪和虞珩,其余朝臣没有得到长平帝的允许,不得擅自开口,否则皆按御前失仪论处。
两刻钟后,皆重新洗漱过的郎君们如同鹌鹑似的被金吾卫提到朝堂。
纪新雪居高临下的盯着跪倒在地的众人,沉声道,“不许直视天颜!不可左顾右盼!否则皆按御前失仪的罪名论处。”
虞珩翻了翻口供,拿出在最开始就愿意签字画押之人的口供,“陈润之,我念你的口供,你说‘是’与‘不是’。”
陈润之瑟缩了下,小声道,“是。”
他是被关入太府寺中的世家子中胆子最小,也是最老实的人,同样是犯错最轻的人。
即使知道崔太师和英国公就在距离与他不远的地方,陈润之也因为纪新雪的嘱咐,不敢去看两位长辈的脸色,老老实实的认下口供中的所有罪名。
接下来是陈润之相同,最先在口供上签字画押的人。
期间有人的口供提起祁延鹤,崔太师和英国公虽然皱眉却没有立刻出声,皆将注意力都放在脸色最红润,甚至胖了两圈的祁延鹤身上。
可惜祁延鹤身边有个金吾卫,他完全被金吾卫的杀气笼罩,整个人都深陷在担心受怕的情绪中。根本就没注意到崔太师和英国公的目光。
虞珩特意将崔青松和祁延鹤留在最后,选择先问崔青松。
“我与祁延鹤虽然不对付,但同为世家子,肯定是要帮他。”
崔青松控制住想要抬头看崔太师脸色的想法,沉声道,“是”
“祁延鹤?他满肚子的花花肠子,最后肯定是要我给他背锅。”
崔青松感受到背部如针刺般的目光,手指深深嵌入手掌,嗓子陡然变得沙哑,“不是。”
祖父......为什么?
纪新雪和虞珩相互交换眼色。
崔青松是除了还没被重新审问的祁延鹤之外,唯一一个突然不肯承认口供的人。
“那是什么?”纪新雪追问。
崔青松不知道,他是感受到崔太师的不满,才违心否认这句话。
即使已经猜到崔太师很可能是想让他给祁延鹤背锅,崔青松也无法开口。
凭什么?
他身为崔氏嫡房的嫡子,在家中给庶房出身的崔青浦当狗,在外面还要给英国公府的祁延鹤当狗?
没门!
察觉到崔青松的抗拒,纪新雪干脆的放弃这个问题,跳过所有与祁延鹤有关的口供,继续问个口供是否属实。
等到与祁延鹤有关的所有口供都问完,纪新雪才回过头问之前略过的口供。只问是与不是,从不追问。
果然,崔青松的回答皆为‘不是’。
如此明显的怪异,让朝臣们想要忽略都难。
已经开始闭目养神的白千里掀开眼皮看向最后一个没有审问的人,司空和司徒也换了个姿势。
无聊到沉闷的朝堂,像是死水中砸入石头般恢复灵动。
纪新雪拿着口供走到祁延鹤面前,沉声道。
“要不是祖父让我去结交康阁,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太多人的目光放在祁延鹤身上,不仅导致祁延鹤完全没办法保持冷静,还让崔太师和英国公的目光被埋没在众多目光中,变得不起眼。
“答‘是’或‘不是’。”纪新雪不耐烦的提醒道。
“是”祁延鹤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道。
纪新雪立刻念下句口供。
“康阁说让我帮个忙,我就去了。”
“是”
“康阁为什么定要邀请我去说服金明公主?这还不简单。因为我是祖父的孙子,还有可能继承祖父的爵位,康阁想凭我的名义邀请更多的人给金明公主施压。若是只有康阁,你看世家的兄弟姐妹们谁肯给他面子。”
“......是”
“好像是有风险?祖父特意嘱咐我不要靠近金明公主,也不要与金明公主说话。阿弟,我已经按照祖父的话做了,金明公主受伤肯定与我没关系,什么时候可以放我出去?”
祁延鹤眼中浮现茫然,他潜意识的觉得不能承认这句话,又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承认这句话,“我......”
“孽障!”英国公突然暴起,箭步冲向祁延鹤,想也不想举起手狠狠的朝着祁延鹤的后背拍过去。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人,当真是上辈子的冤亲债主!
除了康阁和康氏女郎,总共有十个人被牵连其中,或多或少都是在家中长辈的暗示下参与到这件事中,只有祁延鹤在口供中提起他。
早知今日,祁延鹤出生的时候,他就该摔死这个孽障!
纪新雪默默后退,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崔太师,慢吞吞的道,“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