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他便开始叫苏子博为兄长,算为接纳。
“苏夫子若是一道前往那倒是好上许多。”康旬点点头,说道;苏子博如今在柏江书院学习打理院中杂事,学子们尊称一声夫子。
白日里才同康旬、江淮二人说了院试之事,夜里回到苏府外祖父又将他唤道书房事无巨细的嘱咐了一番,随后将苏子博也唤道书房说了番话,这才作罢。
穆苏方才应付完外祖父,紧接着又去了内院儿安抚外祖母蒋氏,蒋氏为穆苏收拾着衣物,眉眼颇有些愁绪,叹了口气道:“你只身前往那么远的地方,怎能叫人安心?”
“不是还有兄长陪同我一起前往吗?”
“他也还是个不经事的,又能照顾你多少。”蒋氏说着又叹了口气。
“孙儿已经去过一次,这次很是熟练了,外祖母别忧心;阿玉定会很快回来的。”穆苏劝了劝蒋氏。
蒋氏面上松快了些,拍了拍穆苏的手,让他早些去休息。
还有两三日便要启程去泰安,穆苏也不再去书院;好好在家陪了外祖母蒋氏两日。
几日后,穆苏便同苏子博启程,又一次离别,仍是十分伤感;不过好再已经不是头一遭,很快便适应。
抵达泰安之后,也不似上次那般陌生,轻车熟路的同前来码头接他们的老管家回了侯府,安顿好后,便是抓紧考前最后一些时间好好温书。
苏子博在上次在泰安府结识了几名好友,这两年也是从未断过书信;因而休息了一两日便开始出门同好友相会,整日倒是颇为忙碌。
穆苏到泰安府的第三日便去胡大家门上拜访,拜帖一递进去门房便立刻将人迎了进去;两人也算有师徒之谊,许久未见胡大家很是高兴,这高兴在穆苏当着胡大家的面写了一篇字之后达到了顶峰。
“极好!极好!”胡大家仔细看着案上穆苏写的字,面上尽是高兴,赞道:“同你两年前已是天差地别,已然是有了自己的笔锋,看来平日里是下了苦功夫的。”
胡大家于书法一途能有如此成就,自很是清楚写得一手好字乃是滴水穿石,一日复一日的功夫;因而越发赞叹穆苏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力、毅力。
得了夸赞,穆苏自然很是高兴。
自两年前在胡大家这里得了指点,穆苏便开始每日抽出一个时辰出来练字,初时用重物压在手臂上写字,虽不如王羲之那般入木三分却也是十分有力。
后来慢慢开始练笔锋,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如此速成也都还多亏了他一时兴起同康旬一样为书铺抄书,每日写上许多字,一丝不敢懈怠,才能进步如此显著。
于胡大家府中用过晚膳才离开,穆苏面上也带了几分喜悦。
辛苦几年,总算获得不错的成效。
距院试仅剩两三日,穆苏也不免有些紧张起来,每日呆在书房时辰越发多;苏父不再也无人及时察觉穆苏心中焦虑,宽慰两句。
早前两次考试穆苏都取得不错的成绩,无形中为后面的考试增添了许多压力。
过了一两日,苏子博到穆苏的院子,走进书房看着书案上满满的书心下惊叹,皱了皱眉随后抬头看向穆苏道:“阿玉,再过两日便要院试了,你也不要再温书了,随兄长出去走走散散心。”
穆苏捏了捏眉心,看着苏子博担忧的眼神笑了笑道:“好,整日呆在书房确实有些闷得慌。”
说着起身随同苏子博向门外走去。
“今日吴兄在寒水肆做东办了一场诗会,彩头是石墨,那可是价值千金的名墨,因而今日泰安府颇具才名的读书人皆闻名而来。”苏子博同穆苏说了两句诗会之事。
“石墨?”
穆苏也有些微惊,不曾想一个诗会竟然有如此大的彩头;石墨乃天地孕育,状似山石,其墨质软、润滑,用作书法极佳,古代圣人皆用石墨留下传世之作。
今下石墨异常少见,因是难以寻到,众人皆用松烟墨取代石墨,采用松烟烧制而成,墨丰肌腻理,光泽如漆,数月不坏,倒也算名贵,可比之石墨还是稍稍逊色。
“吴兄家里三代祖传制墨,于泰安府也算上的制墨大家;满泰安能如此大气用石墨做彩头的也只他一人了。”
说着,穆苏也来不少兴致。
许久,马车于寒水肆停下来;两人下了马车,穆苏看了看这寒水肆,真是个极为雅致的地方。
还未进内便闻见茶香袅袅,入内小小一方茶席,杯盏茶具置于席上,缕缕烟雾从一束线香上缓缓飘出;茶肆内三三两两读书人或坐或立交谈。
见苏子博、穆苏二人来,茶侍很快沏上两杯清茶递至桌前,白玉茶盏内盛放一缕翠色清香,轻呷一口,唇齿间清香萦绕,久久不散。
“好茶!”苏子博轻叹一声,忍不住开口赞叹:“入口清香带些苦涩,余味回甘,清冽异常。”
茶席对面一男子闻言笑了笑开口:“苏兄品茶功夫十分了得,这茶肆取名寒水肆便是因为这煮茶的泉水取自寒潭,水尤为清冽,用于煮茶乃是极好。”
“原是如此,多谢吴兄解释。”
原来这人便是今日办这诗会的吴家公子吴越峰,倒是颇为儒雅,穆苏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