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关切地问萧燕飞:“冷不冷?再一盏茶,刑后,我们就可以走了。”
萧燕飞着一身隆重的太子妃大妆,端庄地坐在那里,把自己充吉祥物。
“我有这个呢。”萧燕飞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手炉,往他掌心贴了贴,“暖着呢。”
顾非池又摸了摸柔软的掌心,确定的手是热的,才放心。
下方的午门广场传来一阵喧嚣声。
萧燕飞循声望去,便见长狄王铎辰锋被几名身着铜盔铁甲的官兵押上了刑台。
铎辰锋早不复往日的威风,蓬头垢面,那略有几分卷曲的褐发凌乱不堪地披散着,满身血污,狼狈得好似一个街边的乞丐。
萧燕飞看着看着,忽而一笑,说:“这刑部尚书真是个妙人。”
顾非池狐疑地挑了挑眉梢。
“你看。”萧燕飞指了指下头,铎辰锋已经被押到了宁王对面,两人面对面,让他们彼此看到彼此。
“这肯定是韩尚书又在‘揣摩圣意’呢。”
萧燕飞与内阁这些阁老们打了两个月交了,看得出来这些朝臣总是在琢磨着上头随口的一句话有没有深意。
“韩大人估摸着是想着,”萧燕飞笑得不可自抑,“咳咳,让长狄王与宁王面对面一起死,看着彼此的下场,那就保管不有错的。”
故意着韩尚书的强调说话,说着说着,自己憋不住地笑出了声。
一笑,顾非池跟着忍俊不禁,眼里有。
“阿池。”萧燕飞忽地拍了拍顾非池的手,“他在瞪你呢。”
“快,瞪回去。”
在萧燕飞的催促下,顾非池这才转过了头,垂眸望去,与下方的铎辰锋四目相对,对方那双蓝色的眼中满是阴戾之色。
燕燕让他瞪,他就瞪,不止瞪,他还慢慢地抬起了右手,掌心向上,做了一个掌心合拢的动作。
他是在告诉对方,北狄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顾非池笑得肆意张扬。
“顾非池!”铎辰锋咬牙切齿地以景话喊,脸色加阴冷沉郁,额角根根青筋暴起。
他迈出一步,想朝城楼上的顾非池冲去,可下一刻,就觉得膝窝一阵剧痛,膝下一软。
后方一个小狠狠地踢了铎辰锋一脚,直把他踢得重重地跪在了刑台上。
铎辰锋面目狰狞,想起身,但两名官兵他死死地压在了地上。
顾非池移开了目光,面向萧燕飞时,唇角便噙上了一抹温柔的笑:“怕吗?”
他问的是一儿的刑。
“不。”萧燕飞镇定自若地摇摇头。
连解剖课都上过的医生无所畏惧。
“时辰到。”下方的监斩官见太子爷没什么别的指示,高声喊了起来,“刑!”
监斩官用力地朝刑台丢下了斩令牌。
几乎在斩令牌落地的那一瞬,萧燕飞顿然觉得眼前一黑,双眼被顾非池用手轻轻地捂住了。
萧燕飞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眼前依然一片黑。
不带这样的!
女孩眨动的的睫毛挠得顾非池掌心痒痒的。
顾非池见小脸气鼓鼓的,倾身凑到了耳边,小声哄着:“一儿,我们回外祖父那里,我陪你在那里住几天好不好?”
“真的?”萧燕飞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眉飞色舞地笑了,红唇似花瓣般红润娇嫩。
“真的!”顾非池的声音温柔似春风。
话落之时,刽子手寒光森森的鬼头刀高举了起来,对着铎辰锋的脖颈干脆地劈下。
鲜血喷出,铎辰锋人头落地,血淋淋的头颅滚了出去,同时,另一名刽子手刀子剐在了宁王身上。
宁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人堵上了嘴。
浓浓的血腥味随着腊月的寒风弥漫在午门广场上。
顾非池没久留,即起了身,带着萧燕飞离开了。
他顺路带着萧燕飞去了一趟皇觉寺,上了香去去晦气,跟着两人就一起回了葫芦胡同的殷家。
这一进正院的门,顾非池就笑:“外祖父,外祖母,我和燕燕来住对月。”
民间有回门住对月的习俗,是大婚后,顾非池就匆匆离了京,直到这儿才补上。
老两口皆是面上一喜,殷太太急切地问:“你们俩打算住几天?”
“天!”顾非池。
“好好好。”老爷子殷湛可高兴坏了,一儿吩咐廖妈妈赶紧去盈福居把殷婉叫回来,一儿又打发了人去接萧烨,一儿又使唤人去打扫院落给小两口住。
跟着,他高高兴兴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