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腾起了一根根火柱,炮弹落在城墙上,碎石飞溅,声势惊人。
赵兴的战船炮击完毕,斜斜的兜了一个圈子,让开了炮击位置,城上的夏军刚刚喘了口气,紧接着,无数冲锋舟靠近岸边,他们船上地炮小,所以只能冒着夏军城墙上的旋风炮,竭力凑近克夷门码头,用炮火轰击城墙。
第一轮炮击弹着点很散乱,这是因为宋军尚摸不准射程,但等到赵兴的坐舟重新兜转,炮击开始精确起来,炮火依次轰击城墙部位,这轮炮击过后,等到硝烟散尽,克夷门的城墙已经崩塌了一个大活口。
宋军依然没有登陆的意思,冲锋舟第二轮冲进炮击位置,开始向纵深射击,他们的炮火打不到远处,只能继续轰击临河的城墙部位,这时,赵兴的坐舟不耐烦了,它驶进码头,干脆肆无忌惮地下着锚,开始固定射击。而冲锋舟则以赵兴地坐舟为圆心,开始顺时针旋转着,往复炮击城墙段。
这种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下午,到了夜间,克夷门城中燃气大火,宋军借着火光作为标识继续炮击,但为了防备城中的部队进行夜袭,他们稍稍驶离了码头,炮击地频率也放缓了。
夏军果然发动了夜袭,可是江流滔滔,大多数夏军士兵并没有游到宋军的战船边就被江流挟裹而去,少数游至战船边的夏军士兵被宋军用火枪密集射击,根本无法在船舷边停留。
第二日天亮,又一批宋船赶到了克夷门,这次赶来的也是一艘巨舟引领着无数的中型战船,此时,右厢朝顺军司已经绝望了,而到了白天,宋军炮击的频率愈发密集起来。
这次炮击又持续了一整天,到了夜晚,从陆路强行军的宋军士兵也赶到了克夷门附近。城主嵬名莫邪已经绝望了,他拔剑环顾左右,惊问:“此地还是夏境吗?怎么宋军源源不断自东而来,这是哪来的宋军,陕西方面已经五路攻夏了,怎么这里还有一股宋军,他们是从何而来的,莫非来自天上?”
左右对曰:“将军。陕西方面五路攻夏,自青唐方面却未曾有动作,而陕西其余四路还在与我相持,据报,那四路宋军推进的很缓慢,每日不过十里,立即驻兵休息,一停留就是三五天。不修好营盘绝不向前挪步。国相萧恭萧大人猜测,宋军还隐藏着一股后手,故此他集结三万军司,准备应付这股宋军,看来我们遭受地正是宋军隐藏的暗手。将军,快向国相求援吧?”
嵬名莫邪丢下剑,仰天长叹:“白马强镇军司已破,据说黑山威福军司的唐兀族已叛。估计天德军也不保,这是哪来的宋军,攻击如此义无反顾?这仗还怎么打,宋军待在船上就不上岸,他那火炮打的着我们,我们却无法还手,如今城中已经是个火炉,我等该守该撤?”
嵬名莫邪的疑问无需回答。因为宋军已经替他回答了,城头上的夏军指点着城外的宋军,充满惊讶地大喊:“旋风炮,宋军也架起了旋风炮,这是怎么回事?”
答案是:宋军城外的旋风炮抛来无数瓦罐,这瓦罐要比夏军做的霹雳火球胎薄,它落地就碎,碎裂后瓦罐里流淌出像清水一样带有浓烈气味的液体。城中都是久经沙场的西夏将领。他们闻到这种气味,连声惊呼:“猛火油——宋军要焚城。”
猛火油。现代称煤油。
无数瓦罐投入城中,空气中飘荡着浓烈的煤油味,宋军投掷的煤油罐实在太多,城中许多低洼地带已经汇成了小河,但宋军迟迟没有投掷火把。城上一名夏军将领还痴痴呆呆的仰望着天空雨点般落下地瓦罐,情不自禁的说着不关痛痒的话:“宋军实在财大气粗,这一下子投掷了多少猛火油……”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一枚瓦罐落在一处着火点,城中起火了。
火焰一起则不可收拾,大火的高温立刻引燃了附近地煤油,火焰像链式反应一样,不停的向四周扩散,不久,所有的明火燃烧的愈发旺盛,整个城中像是一座火焰熔炉,高温引燃了城北没有起火地地方,而后火焰继续扩散。
城外,宋军的瓦罐依旧没完没了的投掷,这些旋风炮丝毫不讲究精确度,只管横东竖西的向城里投掷,而横在江心的炮船也开始发射炽热弹,炽热的弹丸落在何处,何处就是一片火苗……
此时,烈火已经烤的石头爆裂,空气中都是火焰,让人呼吸时都能灼烧肺部,夜空中,整个克夷门仿佛一座大熔炉,它燃气的火焰照亮着整个草原,无数西夏人站在寂静地黑暗里,仰望着克夷门的方向泪流满面。随着白马强镇军司的溃散,宋军自东来西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草原各处,西夏北部已经开始全民动员,可惜由于讯息传播的速度比不上赵兴战船的速度,他们还未集结成大股武装。
如今,克夷门的火焰粉碎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西夏亡了!”无数西夏牧民泪流满面地嚎啕。
西夏灭亡了,这意味着他们今后再也没有机会随心所欲地去打劫宋人,依靠抢劫过上幸福生活的美好日子也离他们远去,弄不好,他们手下地牧奴将成为他们的新主人,而他们也不得不在曾经的汉族贱民手里讨生活。
天亮时分,克夷门仍在燃烧,这时,陆地上的宋军已经不再忙碌的投掷猛火油,他们有选择的绕开那些起火点,将瓦罐投入火势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