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就行。”
“好,安常,听说你是文物修复师?”
“是。”
“那麻烦你趁拍前跟潇雪聊聊,一件古物,该是什样的状态才最准确。”
她把南潇雪叫来说了同样的事,暂且撇下她俩匆匆走了。
一时间,这避人的角落只剩下南潇雪和安常二人,像在一片匆忙的布景里辟出一独立的小世界。
南潇雪还是那副倨傲神情,居高临下的打望着安常。
安常不乐意被这看着,什神,别把她头顶给看秃了。
她倏地站起来,太突然,把南潇雪吓了一遭,下意识往一退。
有人抬着布景匆匆走过挡住了视线,差一点就要撞到南潇雪。
安常一攥她手腕,把她往前拖回小半步。
好香,这是安常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是赶紧放手,别显得她多乐意碰南潇雪似的。
重逢南潇雪拉她一把,她也拉南潇雪一把,两人算是互相搭救一次,算是扯平。
只是手放了,指尖那腻腻凉凉的触感还在,安常进过故宫文物组,不知摸过多少好的瓷器,没有任何能堪比南潇雪的肌肤,像一块滑润的玉。
冰肌玉骨,又哪里真是人工所能锻造出的呢,只能靠岁月天成。
身边的人匆忙喧嚣,越发显得她俩静静站在这里透出诡谲。
安常心想自己是拿时薪的人,又想起田云欣布置的任务。
但是。
“你也不用我跟你多说什了吧。”安常说起这件事就有些来:“你想找的感觉都已经找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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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毫无解释,毫无愧疚。
目光清寒,理直壮。
安常懒得再口,陪着南潇雪要死不活的沉默。
田云欣踱过来:“准备拍了。”
又瞥她俩一:“你俩口聊了?还是用脑电波就行?这默契?”
安常和南潇雪同时心想:默契屁。
“田导。”
柯蘅的声音柔妩,说话间尾音习惯拖长,好似带着小勾子一晃一晃。
安常抬眸,瞬时一愣。
初见时柯蘅的一头乌黑长发尽数剪去,变作乡野小子发型,发尾毛毛的戳着她脖子根,像只小刺猬。
脸的铅华尽数洗去,五官里的妩媚消减,那点有攻击的锋利就透出来,透出一点野和一点倔,配着浆洗得旧旧的衬衫和粗布裤,一下就让人感觉入了戏。
田云欣安排角色真的有功夫。
柯蘅笑问:“要拍了?”
“来吧,准备。”
南潇雪随她们一道,背影透着袅娜。
南潇雪就是有这样神奇的魔力,就是不管现场有多少人、甚至有多少美人,只要她在这里,就引着人情不自禁把神往她身落。
安常就是这般。
南潇雪提前两天来,就是为了找准状态入戏,这时她连身体姿态都与初见安常时不同了,走路时腰肢轻晃,但幅度轻微而克制,是清冷间好似浑不经意释放的媚意。
反而最是勾人。
南潇雪整人就很符合宋代的审美,更精准一点说,符合安常所修的那只青釉玉壶春瓶,端间媚骨自成。
安常盯着南潇雪的背影挪不,心想所幸南潇雪背不长睛,逮不着她。
偏偏这时南潇雪一回眸。
安常一怔。
这是两人今晚神的第二次碰撞。
安常本想快速挪,但南潇雪定定望着她。
又像她分不清南潇雪是真是幻的那些时刻了,沉沉黑眸清冷间有深情底色,像一汪深潭漂浮起缱绻的桃花瓣。
安常挪不了,就那样与她对望。
隔着匆忙人群。隔着浓稠夜色。隔着宁乡簌簌往下落的沉寂时光。
心思如老旧的墙皮,在人脚边落了满地。
南潇雪转回头去了。
也许在安常心中无限漫长的这一,在真实中不过短短一瞬,甚至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南潇雪的这一回眸,包括走在南潇雪身边的田云欣。
直到南潇雪的背影恢复如初,像河面漾的波纹渐渐平复。
好似什都没有发生过。
******
田云欣坐在监视器前,她虽是学电影出身,但很快发现自己最擅长调度,加入舞剧行业已久,此次拍实景舞剧对她也是久违的挑战。
但南潇雪和柯蘅,这套御用班底让她安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