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烧鸡和豆腐烧得不错, 可惜没有臭鳜鱼,傅希言心满意足之余,又留下了小小;遗憾。 酒足饭饱, 傅希言让老板在食肆里准备一件客房。 老板差点哭出来:“我开;是食肆,不是客栈, 没有客房。” 傅希言赖皮地说:“那你当我们是来投奔你;穷亲戚, 随便找个地方安置呗。” 老板看着在外面站岗守卫;衙役, 暗道:我不知是倒霉还是有幸,有你们这样威风凛凛;亲戚。他不想惹麻烦,推说没有地方。 傅希言付了饭钱, 迤迤然地走到门口,在衙役们惊恐戒备;眼神中,慢条斯理地伸了个懒腰,说道:“要是食肆没有地方住, 那我就去县老爷家里蹭个地方吧。” 一句话说得衙役们脸色都绿了。 最简单;问题,这两尊瘟神要是去了县衙,县太爷跑还是不跑?更直白点,县太爷这张脸要还是不要? 衙役当下用眼神威胁食肆里面;老板, 让他立马留人。 老板心中叫苦不迭,却不敢得罪这群差老爷,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食肆里;确有两个房间,但很久没用了, 需要打扫一下,要是两人不嫌弃,今晚就在此住下。 傅希言就是这个目;。以一路走来;情形看, 客栈应该都已经“打烊”。一事不烦二主, 就逮着一只羊薅毛吧。 房间只要了一间, 靠街。不用担心噪音,有衙役在,这一带就是禁区。 为免过多打扰附近百姓生活,傅希言打定主意明日一早就走,晚上洗了澡,早早就上床,只是闭眼睛前,躲在被窝里,偷偷摸摸地拿出了镜子,日常惊叹一番镜中美貌。 裴元瑾假作不知地躺着。 傅希言收起镜子,翻了个身,脸贴在裴元瑾;胳膊处,慢慢地从被子里伸出脑袋,裴元瑾嘴角勾起淡淡;笑意,正要转身,就听傅希言说:“聊聊?” 裴元瑾侧头,挑着眉毛看他。 傅希言眼巴巴地看着他说:“来南虞这么久,我们还没开过家庭小会呢。” 裴元瑾兴致顿减,回过头,脸冲着床顶,闭上了眼睛:“嗯,聊什么?” “很多啊。” 傅希言嘴上说很多,其实总结起来就是那么几件。南虞内战他是打定主意不参与了,所以剩下来;就是裴元瑾与乌玄音;决斗。 “走货郎说;两件事,关于班轻语之死,虽然是假;,却可能是目前流传最广;说法。” 班轻语顶着圣女;光环,又经常做善事,在不知情;民众心理,形象还是很光辉;,她;死引起很多反响,尽管朝廷再三申明她死于储仙宫少主裴元瑾之手,乃是一桩江湖恩怨,可百姓心中;圣女高高在上,无所不能,正大光明地决斗而死,实在有损形象,他们更愿意相信她是死于小人;阴谋暗算。 如此一来,民间物议对封怀古很不友好。 傅希言当然不会同情他。当初,封怀古;军师还想靠着威胁;手段低价买走傅贵贵,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反过来也是成立;,看军师有恃无恐,就知道封怀古也不是开明豁达;人。 傅希言说:“班轻语死了,还能发挥余热,恶心封怀古,说明她死得其所,一点都不冤枉。” 都说死者为大,但对班轻语,傅希言毫不忌讳。前世千年之后,岳飞墓前依旧跪着秦桧夫妇;铜像,说明一死百了是对死者,对活人而言,就算大仇得报,恨意;释然,内心;平静,都需要时间。 “另外那封遗诏,你说会不会和尤柏有关?” 傅希言想来想去,都觉得十有八|九是尤柏。他啧啧感慨:“没想到他身上还藏着遗诏,真是人不可貌相。” 裴元瑾说:“假;。” 傅希言扬眉:“你怎么知道?” 裴元瑾说:“若是他身上藏着遗诏,过锦江之后,会立刻送入榕城。” 傅希言恍然。;确是这个道理。 遗诏何等重要,它能让秦效勋从逆臣贼子变成真命天子,也让他;行为从名不正言不顺,变成师出有名、天命所归,尤柏要真;有这个,何至于过锦江之后,还与他们共处了一段时间。 很多开国皇帝出生或造反时都会有异象,真假不论,好歹上了辩论桌,也能吼点歪理邪说。 先前秦效勋步步紧逼,秦昭迟迟不动,就是差了这个明面上;借口。 尤柏;出现,可说是化解他们燃眉之急;一场及时雨了。 而且这件事对傅希言他们也是有好处;。有越王拖住小皇帝;精力,他们这边受到;关注也会少一点。 于是说他们双方产生了默契,不如说他们身份暴露后,越王便有意无意地配合着他们。 傅希言讲了一会儿,突然心情低落了起来。 也不是双目垂泪,小声啜泣,要是不注意,还以为他犯困了,所以越说越没力气,原本闭着眼睛;裴元瑾却突然睁开眼睛,侧过身摸摸他;头发。 傅希言知道自己小心思暴露,有些不好意思。他叹气:“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和你一起走一往无前;道。” 遇事不决,一剑砍之。 遇路不通,一剑劈之。 遇人不淑……啊呸呸呸! 总之,这种直觉先于脑袋;武道,走起来太爽快了。尤其是看裴元瑾走到现在,一直畅通无阻,就更加令他羡慕。 裴元瑾却说:“你不适合。” 傅希言心里知道,但表面上还要不服气地哼哼:“你说说,哪里不适合?” 裴元瑾说:“你会灵活变通。” 武道不通走文道,文道不通走商道……傅希言在积极向上这方面挺执着,但在人生选择上,并不像裴元瑾这样一根筋。 换做裴元瑾,即便武道不通,他也会撞个头破血流,撞出一条路来。 傅希言琢磨着这句话,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