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按照吴波给的剧本,我尽可能地敞开心扉。剧本里我是直到把母亲熬死了才真正自由,可那时我已经人到中年。母亲死了,房子、钱都没给我留下,我这些年过得很惨,很不容易。人到中年,儿时的梦想一个都没有实现等等。反正就是卖惨被。这剧本当时我自己听了,都哭了一鼻子。”李玉成说着假装抹了下眼泪:“太特么狗血了这剧情。” “那这个王庆年有跟你说他的经历吗?”于淼淼在一旁问。 “开始没有,开始都是我在卖惨。有一天他问我,问我知道为什么会听他聊天吗?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说他心善。但他说不是,他说他的经历跟我很相似。我当时还想,现实中还真有这么狗血的剧情。他说他母亲对他不能说不好,可是对他的控制很变态。他还说有一点跟我一样,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我当时听了真想冲过去教训一下这个母亲。真的,一点儿不撒谎,后来我代入进剧本的剧情,开始同情这孩子了。”李玉成抽了口烟,略显气愤地说:“你们就说,哪有这样的,就算不是亲生也不能把孩子当宠物养啊。不让上学,不准吃自己喜欢的食物,不准单独睡。孩子都那么大了,母亲还必须得给洗澡,有一丁点儿反抗,他母亲就让跪搓衣板,前不久在一旁抹眼泪装委屈,让王庆年心里愧疚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反正类似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听他说,每一件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你就在网上教唆王庆年杀了自己母亲,对吧?”韩昀语气凝重地说。看书溂 李玉成倒吸口气,急忙抬手否认说:“你要说我内心的感受,肯定是这个女人该死,可是我蹲过大狱,知道在里面生不如死。我咋能害一个孩子呢,他年纪轻轻,要真进了监狱,这辈子就毁了。而且感觉也能感觉出来,他胆子很小,否则也不能不敢反抗母亲。这进了监狱,就是被欺负蹂躏的对象,一天不得被狱友打八百遍儿。对了,还有个事儿,在母亲给王庆年洗澡的时候,王庆年第一次勃起,也被母亲给罚了,理由是什么王庆年长大了,早晚得离开母亲,据说还要给王庆年割了,这样就能永远陪在母亲身边了。自那以后王庆年始终克制着欲望,我感觉他心里都有点儿变态了。” “这么隐私的秘密,他都对你说了?”于淼淼向前一步。 “我们无话不谈,后来我也愿意跟他聊了。我想开导这孩子,想让他的人生最起码在某一刻少些黑暗,多些光明。他活得太压抑了。”李玉成再次吸了口烟说:“不过……”看书喇 “你想起什么来了?”韩昀问。 “我突然想起有几次,不是几次,好多次。吴波来找我,会坐在电脑前,每次都是我在下面干活、理货。他说要跟王庆年聊会儿,我也都没在乎。我的聊天记录都在,他能翻到,知道我们聊过什么。以前我没注意,就有一次他走后,我理完货上来,看了看电脑。我发现吴波把自己跟王庆年的聊天记录都删除了,后来我好奇,就回头翻了翻,发现之前的也删除了。”李玉成深吸口气说:“他每次聊时间都不算短,有时聊一个小时,有时两个小时。每次他晚上过来时,我们一边喝酒他一边聊。他坐在电脑这,我就做那边,也看不见他们聊的具体是什么。” “他每次晚上过来聊天时,都呆到多久?”平时王宝儿在家,只有每个月去酒店查账时才扔下王宝儿自己。韩昀忽然想起先前服务员的话,说每次王宝儿来时,吴波都会在跟前陪着,可如果等给王宝儿哄睡下了在偷偷离开呢?而且这个时间,吴波是确切知道只有王庆年一个人在家,能够用电脑跟他聊天。 “有时候十点多过来,呆到十二点左右就离开了。反正最早也得九点多。”李玉成回忆着说:“白天的时间就不太固定了,但多数是下午,每次都赶我忙的时候。你也看见了,我这就一个员工,来货卸货,装货就我们两人。这吴波来了,我也不能让一个大老板干活,就让他上来等着。有时没等我干完活呢,他就离开了,说会所有事儿,需要马上回去。” “现在你电脑里还有跟王庆年之间的聊天记录吗?”于淼淼询问。 “没了,全没了。”李玉成摊了下手说:“我真不太忍心删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不过有一次,就前阵子,吴波过来,说什么生意谈成了,不需要在跟这孩子聊天了。我当时还说,我们聊得挺好的,就留着吧。他却执意将其删得干干净净,连跟这孩子聊天用的号也给直接注销了。我用别的号试图搜过王庆年的网名,可惜没搜到,所以就一直断了联系,没在联系过。” “那他删号那次过来,是晚上?”韩昀若有所思地问。 “不是,早上。他先给我打的电话,我还没起来呢,头一晚上喝酒喝多了,脑袋晕乎乎地帮着他把门打开了。”李玉成伸手往上指了指:“我就住这楼上,房子是租的,当时寻思离这个车库进。那天我下来,把门打开,他进来就直接打开电脑,然后跟我说了那些话。该删的全删除后,他就冲忙离开,说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