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负后,背向两人,淡淡道:
“也不是什么大错,太真的性子就是如此,就算是朕,有时候也需让着,吴怀实敬重太真,皆因朕,何错之有?”
“是是是,”高力士赶忙改口:
“是老奴冲动之下,僭越了。”
只见他侧过脸,朝着吴怀实恶狠狠的来了句:
“还不滚出去!”
“奴婢知罪,静等圣人和高将军治罪,”说罢,吴怀实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悄悄退了出去。
高力士这才命人收拾地上的血污,随后来到李隆基身边:
“事出偶然,太真无错,十八郎也无错,圣人就不要再追究了。”
“你干的好事!”
李隆基恶狠狠的骂了一句,随即一撩头发,在软榻上坐下,怒道:
“朕交给你来办,你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结果呢,一塌糊涂。”
高力士低头哈腰,任由李隆基劈头盖脸的叱骂。
其实是小事,李琩与杨太真见面,在任何人眼里,都是小事,唯独在圣人这里,就是天大的事情。
这点小事你都过不去,那将来太真抛头露面,又该如何呢?
除非今后隋王不准出席任何宫宴,否则你也拦不住啊?高力士内心一阵吐槽。
“他们当真没有看清对方?”李隆基一脸小肚鸡肠道。
高力士苦着脸道:
“老奴除了询问吴怀实,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老奴全都问过了,十八郎躲的很快,又是深夜,太真娘子绝对没有看清。”
李隆基这才稍微好受了点,随即又骂道:
“一副玉镯而已,瞧瞧太真那副小气样,朕还能缺了她一副镯子?她要什么朕没有给她的?”
高力士赔笑道:“那镯子是娘家之物,是太真娘子的母亲所赐,睹物思人嘛,老奴已经跟吴怀实说了,让他交出来。”
“交什么交?什么叫睹物思人?”李隆基顿时火冒三丈,道:
“你还不如郭四娘懂事,吩咐吴怀实,砸了!”
高力士心里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老奴明白。”
李隆基阴沉着脸沉吟片刻,道:
“跟十八郎打个招呼,他府上所有太真的旧物,全部烧毁,再告诉将作寺,给朕的太真打造玉镯,用最好的玉料,朕要让她每天都能换一副新的。”
“老奴明白,”高力士道:
“那么,是不是应该补偿一下十八郎,太真娘子当年的嫁妆可是价值不菲啊?”
唐朝贵族之间婚嫁,讲究重聘礼和重嫁妆,这是看形势的。
女方强势,就是重聘礼,是为:每嫁女他族,必广索聘财,以多为贵。
如果是男方强势,那就是重嫁妆,杨玉环的家庭肯定比不过李琩,所以要准备丰厚的嫁妆,避免闺女在那边吃不开,没钱花。
“朕凭什么补偿他?”李隆基挑眉瞪眼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
高力士一愣,赶忙道:
“是老奴多言,老奴多言。”
在他看来,你让人家十八郎烧毁杨太真的嫁妆,这跟剥夺人家一部分资产有什么区别呢?
你是亲爹啊?补偿点钱又能如何?
这时候,黎敬仁回来了,禀报道:
“圣人,群臣都知晓了,眼下是不是可以让太真娘子他们进来了?”
李隆基眼下已经换上了朝服,心里还在生杨玉环的气呢,闻言道:
“朝会重要还是她们重要?让她们跪着。”
说罢,李隆基便在高力士的陪同下,前往兴庆殿主持朝会。
兴庆门外,大臣们已经开始列班排队,按照品阶高低,依次由监门卫查验牌籍,陆续入宫。
吴怀实这一次伤的不轻,太医署的医师给他上药之后,他便被人抬出了兴庆宫。
就这一身伤,没有十天半个月,别想恢复过来。
他也是倒霉,几十个龙武军,十几个宫女,都没能拦着杨太真,王府那么大,人家还偏偏还就稀里糊涂闯到李琩的寝院来了。
这叫什么?该他倒霉啊。
十拿九稳的差事,偏僻会出这么大疏漏,原因在哪?还是圣人太宠爱太真了。
要不然,他们这么多人,也不至于一个敢拦的都没有。
“慢点慢点,太颠簸了”
饶是吴怀实硬汉,眼下也是疼痛难忍
翊善坊的吴宅,吴怀实被抬回来了。
妻子吕氏一脸受惊的样子,赶忙令府上的医师药童出门补购外伤用药,然后令家仆将吴怀实稳稳当当的放在床上。
“郎君这是怎么了?圣人治罪了?”
将吴怀实抬回来的小舅子吕行不满道:
“高将军打的,下手也太重了些。”
“你知道个屁!”吕氏顿时责骂道:
“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乱说话,你倒好,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埋怨起高将军?”
吕行双手一摊,无辜道:
“我也没在外面说啊?这不是阿姐问起来了,我照实话回话嘛。”
吴坏实刚挨打那会,还不怎么觉得疼,眼下那股子劲上来,直疼的他龇牙咧嘴,勉强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