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并没有人在注意他这边。
也是,喝多了哭闹的人多的是,不新鲜。
“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因为我,眼下让你里外不是人,滋味不好受吧?”吴怀实淡淡道:
“金吾卫那个地方,我看你也待不下去了,跟我走吧?”
“去哪?”严武愣道。
吴怀实笑道:“还能去哪?我只能安排人进两个地方,一个是内侍省,一个是右羽林,你要是想进内侍省,我也不介意,就怕严公过不去。”
严武苦笑摇头,道:
“右金吾的差事,也是隋王帮我谋来的,我不能走。”
“继续待着,只会受尽白眼,遭人冷落,有何趣味?”吴怀实是真心喜欢严武,不单单是因为严武这次帮了他的忙,帮他顶了锅。
更重要的缘法,这玩意说它玄,它也玄,说它真实存在,也确确实实真实存在。
也许是崴脚之后,搀扶你去医务室的那条臂膀,也许只是炎热夏天突然递来的一杯冰可乐,又或许,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笑容,就会让你觉得,这个朋友交定了。
这就是缘分,难以形容的奇妙感觉。
严武还是拒绝,他不愿意抛弃李琩投奔他人,那是背信弃义。
吴怀实没有坚持,拎着那壶葡萄酒走了。
他是帮高力士顶锅,高力士帮圣人顶锅,最后锅扣在了严武脑袋上。
那么严武的安排,他都不用操心,跟高力士打个招呼即可。
这个人,他是要定了,他不愿意大好少年继续待在一个让人意气消沉的地方。
事情有我而起,由我而终。
回到宫内,吴怀实耐心的等待着,因为高力士在伺候圣人,大多数时间都见不着面。
一直到傍晚,高力士疲惫的离开的花萼楼,返回宫里的住所休息。
他的小院很安静,因为高力士白天都处在热闹的氛围中,好不容易交了差,喜欢独自一人安安静静,自己做些饭,饮一壶小酒。
院门外,吴怀实拎着那壶葡萄酒摇了摇:
“还有大半壶,与阿爷饮了如何?”
高力士笑了笑,打开院门就往里走,边走边说道:
“你小子一定是有求于我,说吧,是不是严武的事情?”
吴坏实跟着进入屋内,自顾自去柜子里寻酒杯,点头道:
“人家替我受了冤屈,我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不管,他还小,这个年纪便将人心丑恶看的明明白白,不是什么好事。”
高力士笑着在餐几前坐下,道:
“你自己安排不就行了?怎么,人家不乐意?”
吴怀实拿来酒杯坐下:
“我面子小,说不动他,还得阿爷出面才行,这小子是一根筋,现在想不透,将来会明白的,与其主动走,莫要等人家将来把他踢出来,那才更丢人。”
高力士点了点头:
“代人受过,确实委屈了,我会跟李林甫打个招呼,就去右羽林,担任兵曹参军事。”
“低了,”吴怀是给高力士倒酒道:
“严武年纪虽小,在隋王宅的品级可不低,帐内府典军,正五品上呢。”
高力士饮了一口葡萄酒,愣道:
“王府幕职,眼下都是虚职,有阶无权,但右羽林可不一样啊。”
吴怀实笑道:
“我提前给他腾出一个位置,右羽林下,右翊府右郎将。”
左、右羽林军,中郎将之职,掌领翊卫之属,以总北军宿卫主事,左、右郎将为贰焉,正五品上。
高力士笑了笑:
“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