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以防内心那不愿离开的软弱攫住他——但当他走进一片林立的海岩时,知道她们已经看不见他,那种孤寂感突然变得痛苦忍耐了。随着他逐渐远离蛾摩拉,远离他最挚爱的家人,他听见了骨骼生长的咯咯声,听到了肌肉被撕扯的声音,身体里那个热血沸腾、心跳加速的男孩已然不在。
他就这样穿过了提尔,穿过了西顿,穿过了一个又一个他认识或不认识的城镇和村落,最后回到了以色列——他的母国,他的诞生之地,他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但直到他抵达王的谒见室,依然觉得自己离家很远,内心的寂寥挥之不去。
父王显然不可能知道他内心复杂的感受,用他一贯愉快又轻浮的笑容与他打了招呼,就好像他从未离开以色列,从未丢下其他宾客爽约了自己的庆功仪式一样。
押沙龙看着他,总感觉整个世界光怪陆离,到处都充满了令他费解的事情,但大卫的下一句话打破了那种古怪的氛围:“所以你见到她了?”
他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是。”
“她看起来怎么样?”没等押沙龙回答,父王便自顾自地继续道,“啊哈,傻问题——她肯定过得比在这里好多了,起码不用在朝政会议上盯着一群满脸褶子的老头看,听他们吵架,然后假装自己很在意他们在吵些什么。”
押沙龙眉头紧蹙:“无论如何,您不该管自己的大臣们叫'老头',父王。”
“我明白,这就是为什么我事后总会向神祈祷,请求它原谅我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