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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和骨骼时,他连最轻微的抽气声都没有——任何人受到疼痛都该有反应,可是所罗门没有。如果不是那张羊皮纸上新鲜的血迹,还有脑海中残留的眩晕感,撒布德可能会以为那一幕只是自己幻觉。

片刻过后,他听见对方的叹息:“真是让人不得清净。”

“陛下……?”他开口时,几乎找不到自己的舌头。

“没什么。”所罗门轻描淡写地回答,“一些阴魂不散的旧时光罢了。”

第208章

“你再走神的话, 我就偷偷往你的坐骑脚上扔小虫子,让它把你摔个倒栽葱。”

塔玛回过神,并且下意识地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他们已经数年没碰过面了, 看起来都比过去老了一点——或者说成熟了一点, 但相处时仍是过去的味道,尤其是希兰,很难想象他就是那个从以色列身上啃下了一大块血肉,让自己的舰队在红海上所向披靡的提尔王。

“如果我摔了个倒栽葱, ”她说, “我就用马鞭抽你坐骑的屁股,让它把你甩进灌木丛里。”

“真恶毒。”希兰朝她吐舌头,然后放声大笑,“不过这样才对, 打起精神来嘛,你真该好好看看自己的脸, 像个苦瓜。”

“我……“她没能说完,剩余的话化作了叹息。

营救希兰的过程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甚至可以说是一波三折。

他们花费了数日才勉强摆脱了那堆烂摊子, 塔玛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此刻只觉得身心俱疲, 大概也只有希兰这个原教旨主义的乐天派还能提得起精神了。

“拜托,塔玛。”希兰说, “你嘴里呼出的苦味都要让我哭泣了,再过一会儿, 我就会忍不住在提尔设立一个苦瓜节来纪念你。”

“我有点不安。”塔玛说, “没有什么原因,我只是……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说不准是什么。”

“我听说了蛾摩拉和索多瑪之间的事。”希兰不置可否,“说实话,没什么好担心的,索多瑪算什么东西——反过来说,如果蛾摩拉真的这么不堪一击,整个黎凡特哪轮得到索多瑪来捡漏。”

“大殿下……我是说提尔的王上。”帕提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对着盟国的继承人这样光明正大地表达侵略的野心,会不会不太妥当?”

“会比'有机会的话,我想当你们继承人名义上的父亲'更不妥当吗?”

“……请恕我收回自己刚刚的话。”

“能不能别再提这件事了?”塔玛抱怨道,“总是让我回想起一些糟糕的记忆。”

“你是指有一天清晨发现我从红屋里出来,衣衫不……”

“在我后悔来西顿救你之前,求你闭嘴。”塔玛说,“太久没见,我都快忘记你是一个怎样的混蛋了。”

“别这样嘛,我还是很感激你来救我的。”希兰说,“虽然我也知道猊下是为了你,而不是我……对了,要不要我给你颁发一个荣誉徽章?做成胸针的样式,这样你回国的时候,整个蛾摩拉都会知道你是提尔王的大恩人——噢,不过徽章只能是镀金的。”

“你干脆抠门死好了。”塔玛斜了他一眼,“不过你应该也察觉到了,这件事很不正常。”

据希兰所说,他起初是收到了以亲王埃洛拉里奥为首的温和派递来的信函,请求他莅临西顿,成为他们的摄政王。

希兰对此并不怀疑,自从宗教狂热的破灭后,西顿的状况一直相当萎靡,埃洛拉里奥亲王又是猊下扶植的势力,除了奴隶贸易之外,在其他领域都与蛾摩拉有密切的经济往来。

从提尔的角度而言,西顿的象征意义永远大于其实际利益,与蛾摩拉共治并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

但等他实际抵达后,发现情况有点出乎他的预料——先前似乎达成了一致意见的西顿内部忽然陷入动荡,埃洛拉里奥亲王的政敌和神庙中的一部分祭祀指责他出卖了自己的国家,辜负了先王对他的期许……虽然希兰很怀疑这东西是否存在过,毕竟埃洛拉里奥当初可是亲手把对方送上了绞刑架,但分裂还是不可避免地开始了。

不出两天,两派的关系就变得剑拔弩张,希兰起初有过调解他们之间关系的打算,但随着政治斗争不受控制地上升到了暗杀和武力冲突,他也从中嗅到了不妙的味道,可惜当他想要离场时,整个西顿的局势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了。

“那群家伙就差拿一个喇叭在我耳边大喊'有人指使我们这么干'了。”希兰说,“等你带着军队介入,一切看似要好起来的时候,埃洛拉里奥突然就那么死了——谁会相信那是个巧合?显然,那个人没打算要我的命,但要把我留在西顿,只是我们还不知道对方能从这件事里获得什么好处罢了。”

“暂且不考虑对方能从哪里受益,仅仅考虑谁有理由盼望你受难——这样有什么头绪吗?”

“你真想知道?那可是一张很长的名单。”希兰耸了耸肩,“我那一堆除了添乱毫无意义的兄弟姐妹,一些欠着提尔外债的小国,一群跟我不对付的大臣……不过我猜他们会更盼望我死在西顿,而不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