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地之事...... 这一切全是问题,唐凌胸闷之余,还犯起了头疼,要怪就怪那卫长歌,既然没能耐将故事讲完,那能不能别走那么长的前奏,直接讲子珺是怎么被害死的不就完事了,结果卡在这么个节点,让人猜来想去的,好不费脑。 唐凌心想既然子珺的死与陈贵并无直接关联,再去问他,想必也问不出甚么来了,只好作罢。 他这边尚且没捋清思路,底下客堂却不知为何又乱了起来。 且听小白飞身接住了两个花瓶、一坛酒,庆幸道:“好险,打碎了可赔不起。” 话毕,忙撂下手中之物,又扑向了别处。 客堂中人乱作一团,时不时惊呼,在各个角落挤来躲去,空出中间一片,围观小白一人上下翻飞,接回满天飞的餐盘饭碗。 当他将盘碗都整整齐齐接回来之时,那始作俑者跳上桌子欢欣鼓舞,乐呵呵蹦了蹦,将手中最后一可掷之物扔了出去。 小白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接,却不曾想那竟是一把锃亮的小刀,刀割破了他的手腕,血气瞬间溢了出来。 手舞足蹈的女子闻到血腥味,突然放声傻笑,状似癫狂的扑向柜台,柜台处挤挤挨挨凑了七八个人头,见状,插翅逃开,回头再一看,那女子已爬到柜台上,正拿着砚台倒进嘴里...... 还剩了一片墨迹,她便伸出舌头一点一点的舔干净,舔干净了还不够,她竟是张嘴要将那石砚一并吃下,啃得满嘴都是牙骨碎裂的声响,鲜血混着墨汁,满嘴溢出。 众人看了这一幕,才争先恐后尖叫着跑出了客栈。大堂里转瞬就只剩下小白与那发狂的女子,以及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店小二。 唐凌迅速从二楼飞跃而下,来到小白身边:“这女子怎么回事?” 小白道:“这是赵家姑娘,先前从书院跑出来的。” 正说着,就听轰隆隆一声巨响,一庞然大物在二楼楼道上滚了一圈,最后冲破栅栏砸了下来! 唐凌揶揄道:“这是哪个房间的客官不喜沐浴,将浴桶推下来了。” 小白道:“甚么浴桶,我看是陈老爷哎~~” 唐凌微微笑着:“哦,为博佳人一笑的陈老爷。” 砸在地上的陈老爷抬了抬手,欲撑起身子来,然而稍微一动,便猪叫似的喊:“疼,疼,疼!!”这才意识到被自己压在身子下的一条腿,已然是断了。 他以为云想虽然性凉,却也是个好调教的,才在糕点里下了点料,万万没想到,她竟是个身手不凡,软硬不吃的。 断腿之仇,不能不报,陈贵强咬着牙往二楼看去,却不幸见到那满身乌糟的疯婆子,正是晨时贴在自己耳旁阴侧侧道了“陈贵,我终于找到你了......”的那位赵家姑娘。 一瞬想起唐凌刚刚丢了乾坤藤一事,又鬼叫起来:“鬼!鬼啊!!” 赵家姑娘甩着长发傻呵呵的朝他咧嘴笑。她从书院跑出来后,并不曾打理仪容,见陈贵倒在地上,也从柜台上跳下来,扑通一声趴在地上,披头散发连带着满口的乌血朝他爬去。 陈贵见到这恶鬼,本能的要挥手驱赶,奈何一牵扯脚痛处,便疼得再也使不上力,而原本揣在怀中的玲珑结与护身符,也都掉在了伸手够不着的地方。 眼看着那女人一步步爬过来,他却挪动不得,一时竟急得失了禁,口齿不清的哭腔喊道:“你别过来......走开......你是悬梁自尽的呀......” 人在受到极致压迫的情形中,会很自然的代入到一些情景当中去,陈贵显然是将这疯子当作子珺了。 若不曾有过亏心事,何须怕成这般模样。 但唐凌知道,这赵家姑娘身上并没有小鬼附身的痕迹,她充其量只是被小鬼吓傻了才变成了这幅模样。 就在此时,唐凌忽地如梦初醒般,整个过程他漏掉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在这牙湾镇,任何妖魔鬼怪都无处藏身,没有经过闻人弟子查验的人,也休想出去,倘若卫长歌救走了子珺,那么他能去的地方就只有书院。 唐凌两步上去提了陈贵的衣领,便往书院方向拖去。 将将到了西市街头,闻人莫离与小柒也紧跟而来,遥见书院大门外有衣衫褴褛的妇人盘桓,一手手腕挎着一只半破的篮子,一手紧紧揪着裤腿,时不时探头往书院里边瞧,好似那拔葵啖枣的小贼,十分可疑。 更可疑的是,妇人转眼见小白一行人盯着她,身形一滞,局促的将脖子上的长巾往上提了提,遮遮掩掩埋首离去,转眼消失在巷口。 唐凌听出了不对劲,问道:“怎有人在书院门口?” 闻人莫离道:“鬼鬼祟祟的不知做甚,白小哥,你可要将那人抓来问问。” 小白迈着步子走出了几步远,才觉得莫名其妙,回头瞪一眼闻人莫离,看那厮笑语温言的催:“再不追去,人都跑没影了。” 小白愤慨自己怎顺了他的话,但也不好耽误正事,遂拔腿追去。 直追到镇子外一处河岸边,妇人察觉身后有异,便一头钻进了那繁茂成荫的芦苇荡中。 整片整片的芦苇丛,风一吹,清波似的涟漪荡漾开来。 那妇人矮小削瘦,怕是难找,小白犹疑片晌,也一头扎了进去,却惊了芦苇丛中几只苇莺,苇莺扑腾着翅膀逃窜而起,落下一片土褐色羽毛,灰扑扑的沾了他一身,他胡乱拍了拍衣衫,脸色奇臭无比,还是朝了深处走去。 一盏茶后,在芦苇荡中失了方向的小白,再也找不到妇人留下的痕迹。 正要弃了寻人的念头,却听脚边响起一阵细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