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墨的狗尾巴草,便甚么都明白了。 宣纸是他白日里因所作诗句当中有一处不满便扔了的废弃之物,墨也是剩余的,甚么都叫他利用起来了,却独独缺一支毛笔。 “先生,子珺越距了。”子珺低头顺眉的小声道。 卫长歌也没再言此事,只道:“回去吧,先用饭。” ...... 这日是子珺来书院的第四十九日,迄今为止,卫长歌只教他学会磨墨这一件事。 外面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连书案前的卫长歌都忍不住停了笔,望着窗外道:“今年的雪似乎来的早了些,你若是欢喜,便出去看个新鲜,许你一日空闲,但要注意安全。” 子珺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卫长歌不见回应,偏头一看,只见这人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笔下的字,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咬指,凝神苦思,叫人佩服的是,如此分神,另一只却手还能稳当的磨墨,丝毫没有偏差。 卫长歌搁下毛笔,问道:“你以为如何?” 子珺见其搁了笔才匆忙将视线挪开,回神道:“磨墨如病夫,适轻且慢,保证墨粒的细致;其次,要保持墨的平正,勿斜或推,以防墨锭出角干裂而影响墨质;磨墨用水,宁少勿多,水是清水,不可以茶水热水酒水代之;墨要磨得浓淡适中,切勿太浓或太淡。磨毕,要把墨装进匣子,以免干裂。” 卫长歌点了点头:“嗯,不错,都记住了。然而我问的并非这个。” 子珺眨了眨眼,心虚的叹了声:“啊?” 卫长歌眉眼稍稍一弯,道:“那你可知,磨墨时间一般会比较长,为避免右手酸累,最好的办法,是将左手也练会。” 子珺面露难色又叹了声:“啊?!”他并非不愿意练,也并非不知先生让他坚持磨墨乃是教他细致、耐心、定性,而是这左手实在是一言难尽...... 卫长歌也注意到了,这半月来,他左手一直都缠着织布,且绑得严严实实,五指根根分明,只留出五个小小指尖,显得笨拙却又莫名有些可爱之处,卫长歌道:“你这‘手护’可以摘掉了,日后拿右手练字,左手磨墨,它便不会冷了。” 他曾问过子珺为何要将左手缠起来,子珺说天冷,右手磨墨倒是不必担忧它冻,但左手要好好护着,他还管这防护之物叫“手护”,卫长歌对此但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