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容，一直端详着手里的木牌，不吱声。

我问他说：

“爷爷，您不是决定退出江湖了吗，怎么又接下了这活儿？”

“这趟，不是看风水，而是还债。”爷爷打量着我，岔开话题说：“打开看看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小心翼翼地将红布包给打开，里面放着一张银行卡，另外还有一张婚书，上面赫然写着我和另一个女孩的名字，边角处备注了地址。

“这……”

爷爷叹了口气，说：“卡里应该有些钱，你拿着婚书，去做个上门女婿吧。”

“什么？”

闻言，我几乎是跳着脚的惊呼道，我们一家的生活虽然清贫，但也乐得自在，何苦要去做什么上门女婿，徒惹些罪受？

“唉……”爷爷手撑着膝盖，慢慢起身，眼睛看向山的另一头，忽然没来由地说：“我玄空派一脉，三岁烧头香，八岁过三关

，十六岁断阴阳，方才算入了门，而你现在二十了，本事学了个七八成，你可曾想过原因？”

我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有些难为情地说：“我知道，是因为有您在，用不着我出马，您也心疼我，不愿意让我参合这些事……”

“你只说对了一半，你只学得个七八成是因为你这前二十年过得太顺遂，没遇到过生死关头……你知道你名字的来由吗？”

这是爷爷的心结，玄空一脉共三大分支，吴、虎、张，原本是三足鼎立的态势，却不料虎家出了个天纵之资的家伙，稳稳压了爷爷一头，我单名一个虞字，也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

“虎家的那位已经日薄西山，我们也门庭凋敝，嫡系里也只有你这么一个人还在了，也许真的是时候了！”

“什么是时候？”我不解地问。

爷爷清了清嗓子，似乎在宣布一个比退出江湖更重要的决定：“是时候让你出去见见世面了，明天你就下山去吧！”

“那您呢？不跟我一块去？”

“我这一身的老毛病，你希望我跟你一起去入赘不成？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敢情入赘这事，似乎没得商量？

“放心吧，我还死不了。”爷爷颤颤巍巍地拿来一个油灯，点燃后放在木牌前，吩咐道：“明天走的时候不必叫我，带着它，照规矩，今晚你得守夜，别让油灯熄了。”

说完，爷爷回了里屋，只剩下我一个人，在火坑旁打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