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时间过去。
晨光洒落在白雪皑皑的山间,寒风呼啸升腾,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肃杀。
我遍寻整个屋子,再也找不到爷爷的身影,他走了,去还他的债,给我留下一封信来。
信,我只是草草地看了一眼,内容大致就是说不要找他,对外宣称去世,不办丧事,最后还不忘叮嘱我赶紧去做这个上门女婿……
爷爷向来是个不着调的人,做事也总是一意孤行。
他虽然有本事,却没钱,加上性格孤傲,十里八乡的人都不爱亲近他,要不是这两年退出江湖,贴钱请人喝酒,怕是真要成孤家寡人。
我受了他的影响,性子也是孤傲,如今他要我去做个受气的上门女婿,还不能跟人翻脸,着实有些为难我的意思。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还债,同时也是一种磨砺。
拿了红布包,二十岁的青年风水师,下山!
张家在临江市属于名门望族,门槛之高,让太多人望而却步,别院里向来安静,因为我的到来气氛自然更加的压抑。
来之前,我已经做足了功课,该如何与人留下友善的印象,该如何应对一些冷嘲热讽,但当我真的坐在别院里时,我才感受到什么叫做贫富差距,什么叫做被人踩进泥里!
“那青年是谁?”
“据传是小姐的未婚夫,坐了半个小时,姿势都没变过,喝了一口茶,好像挺有礼貌,但奈何只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人,小姐哪里是他高攀得上的?”
“我看他不像是
拘谨,倒像是谨慎,心思深沉,戒备心很强,甚至还夹带着一丝敌意,难不成还担心我们在茶里下毒害他?”
“看来就是个普通人,懂得些礼仪,是个聪明人。”
“真要是聪明人,就不该来这里,小姐是什么样的家庭?再看他,一副穷酸的模样,搞不好就是来争夺家产的。”
“咳咳!”
咳嗽声将下人们的议论打断,随着一阵尖锐的脚步声传来,房门开启。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走了出来,皮肤白皙到令人眼前一亮,大概是由于保养得极好,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模样。
一袭繁复的衣衫,只一眼就能看出价值不菲,更别说身上那些挂件及首饰。
我急忙站起身来,想必这位就是未来的丈母娘了……?
她抬手示意不急,在主位上坐下来,下人立即奉上一杯清茶来,而后看着我,极为平静地说:
“摩格广场还没有去看过吧?胜利碑呢?或者去环球中心玩玩,也是不错的。”
我心里并不想这样极为无聊的寒暄,但却不好缺了礼数,回道:“还没去,过些时间再去也不迟。”
“这么说,你是直接来的张家别院?”
“是。”
她站起身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吩咐下人将茶杯里的水填满。
我知道这是要送客的意思,但忍着没吭声。
“你回去吧,老爷子当年定下婚事的时候,我就不同意,现在更不会同意,你该知道张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
高攀的。”
我一时间怔住,随即哑然。
“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跟一个深山老林里出来的小子,早早定下了婚约,这似乎是段奇妙的缘分?”
她盯着我,神情冷漠地继续说道:“但这只会出现在某些狗血的言情剧里,现实世界里,谁会愿意?又有谁会同意这门婚事?”
“那,您当初为什么没有阻止?”
“为什么?”她面无表情地重新坐下来,说:“因为你爷爷的风水术很不错,但他只是个普通人,而我张家却是豪门,因为你也只是个普通人,或许会些风水术,但我张家不再需要这些,因为你是个深山老林出来的野人,而我的女儿是个千金小姐,明白吗?”
我紧握着拳头,极不情愿地说:“明白。”
“这座别院造价超过一亿,你坐着的那张椅子是出自韩大师之手,十万才能买一张,你面前的这杯茶是顶级的普洱,一百万才能买一两,茶杯是建盏,出自建窑,更是比黄金还贵!想做我张家的上门女婿,也该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她的声音平静而盛气凌人,似乎在等着我发怒,然后顺其自然地将我扫地出门。
我坐在原位上,不再拘泥于某些有违本心的礼数,将面前的茶一口喝完,说:
“我确实拿着婚书来应约了,但我并不想做你张家的上门女婿,更谈不上有攀附之心,也许你并不信风水一说,但我还是想提醒你,我爷爷不是普通人,他定下的婚约,
如果就此毁了,后果你们受得住吗?”
她不以为然地笑笑,再次起了身,似乎听到了想要的回答,冲边上的下人点了点头,而后说:
“既然这样,那婚书你可以留着,但婚约解除,另外,我会给你一百万现金,就当做是补偿吧!”
很快,下人带着一个皮箱过来。
一百万就这样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并没有打算伸手去拿,她却“抢先”一步将一只手按在皮箱上,说:
“收下这一百万,就表示你同意,今后再不能